“是……是,夫君……”
她再也不敢多半句,連滾帶爬地,慌不擇路地朝外跑去。
看著秦清狼狽逃竄的背影,韓焱心中的煩躁不減反增。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轉身面向王妃,終是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
“母妃。”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清兒她……她縱然再不懂事,可事情已經出了。錯了便是錯了。我們總要想辦法補救才是,不能真的讓她……”
讓他把秦清休了,或是任由她被逼死,他韓焱的面子往哪里擱?
日后京中還如何議論他?
王妃冷冷地瞥了韓焱一眼,那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
她懶得多看他一眼,直接賞了他一個清晰無比的白眼。
“哼。本宮今日讓你親眼看著這一切,就是要讓你看清楚!”
王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積壓已久的失望。
“看清楚你當初千挑萬選的秦清,究竟是個什么貨色!再讓你好好對比對比,站在你面前的朝陽!”
“你從前是如何眼盲心瞎,將那般聰慧果敢的女子不要!如今再看看!”
王妃伸手指著秦清消失的方向,語氣中滿是鄙夷。
“你又娶了個什么東西回來!”
韓焱被王妃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
是啊,母妃說得沒錯。
秦清這個女人,的確是上不得臺面,貪婪又愚蠢。
再想想宋朝陽……從前的宋朝陽,何曾讓他這般丟人現眼過?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韓焱竟發現自己心中也是這般想的。
他一驚,隨即是更深的懊惱。
可讓他當著宋朝陽的面,承認自己當初瞎了眼,他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艱難地將頭顱垂得更低了幾分,聲音也跟著弱了下去。
“母妃……您既然已知兒臣和她已經和離。”
“她如今,便算是個外人了。這也算是王府的丑事一樁,何必要說給外人聽?”
王妃見韓焱此刻還算乖順,不再似先前那般桀驁不馴,心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幾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她輕嘆一聲,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沓嶄新的銀票,指尖微顫,將其放在了面前的紫檀木小幾上。
那銀票,足足有五百兩之數。
“去。”
王妃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先前的凌厲。
“將這些錢,給朝陽送過去。好好的,同人家賠個不是。”
韓焱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沓銀票上,眼底瞬間燃起一簇不甘的火苗。
讓他去給宋朝陽送錢?還要他去道歉?憑什么!
他堂堂鎮南王世子不能同女人認錯。
他下頜緊繃,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起,雙拳在袖中死死攥緊,站在原地。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尷尬時刻,一道倉皇的身影從外面奔了進來。
正是去而復返的秦清。
她腳步虛浮,臉色依舊是失血般的慘白,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鼓囊囊的錢袋,顯然是湊齊了那五百兩銀子。
一進門,她便察覺到廳內氣氛的詭異。
韓焱僵立在原地,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