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雙臂抱在胸前,撇了撇嘴。
“哼!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腌臜事,非要避著咱們說?神神秘秘的,說得好像誰稀罕聽她那些破事兒似的!”
紅鳶的聲音里滿是不屑。
宋朝陽聽了,唇邊的笑意深了些,她站起身,慢慢朝新鋪子里面走去,聲音清清淡淡的。
“隨他們說什么去吧。你若真把她那些小動作放在心上,平白氣壞了自己,多不值當。”
宋朝陽心里清楚,秦清處心積慮,不過是想引起韓云燁的注意罷了。
至于她口中的要緊事,多半也是些捕風捉影小事。
聽不聽,其實沒什么兩樣。
紅鳶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仔細琢磨著宋朝陽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用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小姐說的是!跟那種人生氣,確實犯不著!”
她快步跟上宋朝陽,一起朝鋪子深處走。
誰知,兩人剛一踏進內堂,一股濃烈的灰塵就撲面而來。
“咳咳……咳咳咳……”
紅鳶沒防備,被嗆得連連咳嗽,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她手快,一把拉住宋朝陽的袖子,急忙往后退了幾步,躲開了那片灰。
“哎呀!我的小姐!這里面也太嗆人了!”
紅鳶一邊順著氣,一邊皺著眉頭抱怨。
“您快別進去了,就在這旁邊坐著歇會兒吧,免得一會兒弄得灰頭土臉,妝都花了!”
宋朝陽自己也被嗆得微微蹙了蹙眉,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素雅的帕子,先輕輕擦了擦自己的臉頰。
然后又伸出手,溫柔地替紅鳶擦去鼻子和臉蛋上沾的灰塵。
她輕聲說:“瞧我這記性,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又要讓他們拆舊東西,又要讓他們趕工打制新的柜子,這滿屋子的塵土飛揚,也是難免的。”
宋朝陽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抬眼,望向不遠處的河邊。
只見那株垂柳之下,秦清與韓云燁并肩站著。
不知談到了什么,秦清的聲音似乎陡然拔高了幾分。
隔著一段距離,聽不清具體內容。
但看那情形,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有些像在爭執。
紅鳶也順著宋朝陽的目光望去,她好奇心重,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些,聽得更明白些。
她壓低了聲音,湊到宋朝陽耳邊,神神秘秘地開口。
“小姐,您說……那秦清在跟太子殿下說什么呢?瞧她那模樣,倒不像是得了什么好臉色。”
紅鳶眨了眨眼,眼中閃著好奇的光。
“我好像,隱約聽見她說,什么跟鎮南王世子?難不成,她這是想徹底撇清和世子的關系,好巴結太子殿下?”
宋朝陽聞,眼底閃過促狹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指,輕輕蒙住了紅鳶那雙滴溜溜轉個不停的眼睛。
唇邊漾開一抹俏皮的弧度。
“非禮勿視。”
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非禮勿聽。”
紅鳶被蒙住了眼睛,卻不甘心就這么算了。
她扭了扭身子,從宋朝陽那帶著淡淡馨香的手掌心里掙脫出來。
她輕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