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陽感覺到唇上那點涼絲絲的觸感，心里的那點氣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她轉過頭，看著紅鳶那張討好的笑臉，忍不住彎起了唇角，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

“我看啊，都是我把你給寵壞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嬌嗔，卻滿是暖意。

紅鳶立刻順勢抱住了宋朝陽的胳膊，腦袋親昵地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嘻嘻，就是小姐把我寵壞了嘛！奴婢不管，奴婢就要一輩子陪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

徐少陵默默地看著主仆二人的親昵互動，先前那點失落，似乎也悄然融化了幾分。

他垂下眼簾，繼續手中的動作，只是那蓋盒蓋的力道，又輕柔了些許。

宋朝陽的話，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了他心上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獨美嗎，她這樣的人，真的會選擇獨美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深想，眼下，能為她做些事情，便已經很好。

雪居軒內的氣氛，因著主仆二人的玩笑，又松快了幾分。

徐少陵看著她們親昵的模樣，心頭那點因獨美論而起的漣漪，尚未完全平復，又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只是默默地，將最后幾個瓷盒蓋好，碼放整齊。

宋朝陽水潤的眼波，不著痕跡地掃過一旁安靜的徐少陵。

“好了，莫要再胡鬧了。你看，還有外人在呢，也不知羞。”

紅鳶聞，這才嘿嘿一笑，松開了宋朝陽的胳膊，乖巧地站直了身子。

那雙靈動的眸子，卻依舊在宋朝陽和徐少陵之間打著轉。

宋朝陽的目光落在石桌上那一片琳瑯滿目的口脂小盒上，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事宜。

她抬眸看向徐少陵，聲音清淺。

“少陵，眼下這些也做得差不多了。天色不早，你今日也辛苦，便先回去歇著吧。”

徐少陵聞，原本低垂的眼簾倏地抬起。

他的目光，膠著在宋朝陽帶著淺笑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依依不舍。

她方才還與紅鳶那般親近，轉眼間，對他便又恢復了東家的客氣。

心中有千萬語翻涌，想要多待片刻，想要再說些什么。

可她的話語清晰，不容置喙。

他喉頭微動，最終只化作一句恭謹的應答。

“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去聯絡修繕鋪子的人手。何時需要試色，東家再差人喚我便是。”

宋朝陽滿意地點了點頭，唇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嗯，此事便交予你了。夜路難行，你慢些。”

她的話，沒有挽留的意思，徐少陵也不是愛叨擾別人的人，只是能暫時與她在一起幾個時辰，心中便很高興了。

就是心中微黯，躬身一揖。

“東家留步。”

他轉身，腳步有些沉重地向月洞門外走去。

走出幾步，終是忍不住回過頭，深深地望了宋朝陽一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