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樣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靜初圍著那些被退回的藥材來回轉了三圈,唉聲嘆氣。
宿月愁眉苦臉:“這么多的藥材,主子您一人銷毀,這不得到猴年馬月了。奴婢去找宴世子,請他幫忙做主。”
靜初笑瞇瞇地道:“殺雞焉用牛刀,一個小小的院判,就想欺上瞞下,當真以為我白靜初離了白家,就撐不起這藥行生意么?”
“那您在發愁什么啊?”
“我發愁,嚴院判的身家有多少,夠不夠買下這些藥材的。”
枕風心中一喜:“主子您有辦法了?”
“辦法是有,就是廢人。”
的確,生鐵打造的藥碾很沉,碾磨起來也很吃力。靜初手腳并用,一會兒就累得腰酸腿疼。
嚴院判見她乖乖就范,少不得冷嘲熱諷幾句。
然后命生藥局大使取來一面響鑼,立于白靜初跟前,“咣”的敲打一聲:
“秦家藥材以次充好,唯利是圖,太后娘娘勒令現場銷毀,不得再行售賣,坑害鄉民。以此警示,以儆效尤。”
“咣!”
再敲打一聲,將剛才的話威風凜凜地重新說一遍,并且將告示貼在醒目之處。
太醫院位于胡同里,胡同口人來人往,聽到動靜,便好奇地入內觀望,
對著主仆幾人指指點點。
這是要落井下石,徹底搞垮秦家的生意。自此臭名遠揚,誰還與秦家合作?
嚴院判見聲勢越來越大,心滿意足地乘車進宮當值去了。
跟前圍攏的百姓紛紛唾棄不已。
“進貢的藥材都敢以次充好,那秦家的藥還能用嗎?”
“上次她反出白家,我還憐憫她,覺得她一個女孩子不容易,誰知道一樣是為了賺錢昧良心的。”
“銷毀得好,就該一把火燒了。”
“可我瞧著,這藥成色都不錯啊,比我們平時在藥鋪里買的都要好。”
終于有人提出異議,是位略微上了年歲的大叔。
面對眾人的聲討,靜初一直不急不惱。
現在終于有人替自己說公道話,靜初抬起臉來,抹一把汗,沖著這位老者感激一笑。
“這位大叔是行家啊,是不是久病成醫?”
大叔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你口唇顏色發烏,面色灰暗,眼瞼水腫。似乎有氣喘不繼,或者胸口不適的老毛病。”
“厲害啊,這兩年來,我氣力活都做不成,動彈狠了就喘不上氣。”
靜初抬手:“你若信得過我,我替你診個脈。”
大叔有點將信將疑,將手伸給她。
靜初不過沉吟片刻,便十分篤定地道:“你這心疾已經蠻嚴重了。適才多虧你仗義執,我替你開個方子。”
大叔擺手,不好意思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養心之藥,俱是人參之類的昂貴藥材,我如今已然吃不起嘍。”
靜初看一眼背后的麻袋:“我這里就有,不過其中一小部分被人做了手腳,里面摻雜了部分硫磺熏制過的藥材,不妨礙藥效。你若不嫌棄,可以給你抓幾副,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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