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寧和顧庭樾一起往校門口走。

遠遠地，她就看到校門口并排停著兩輛車，一輛是顧庭樾的，另外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正是昨天陸韶華開來的那輛。

車旁，陸韶華正彎著腰，陪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圍著車子玩捉人游戲。

寶寶眼尖，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程月寧。

“姨姨！”

清脆的呼喊聲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甜糯，她丟下腳邊的小石子，也顧不上和奶奶玩了，像只快樂小鳥，張開雙臂就朝著大門的方向跑過來。

程月寧看到她，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

寶寶一頭扎進程月寧的懷里，小臉蛋在她的腿上親昵地蹭來蹭去。

程月寧彎腰將她抱起，歉意地看向已經走近的陸韶華。

“陸阿姨，不好意思，來晚了。”

陸韶華的目光在程月寧和她身后的顧庭樾臉上一掃而過，眼中含著了然的笑意。

“不晚不晚，等人嘛，我懂。”

那聲“我懂”意味深長，像一根羽毛，輕輕搔刮著程月寧的耳廓，本來沒什么的，被她這樣一說，感覺就曖昧起來。

程月寧抱著寶寶，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

這時，顧庭樾邁步上前，很自然地站到了程月寧的身側。

她看著這三人站在一起，竟有一種奇異的和諧感，像極了一家三口。

但那是她的小孫女誒！

“陸姨好。”顧庭樾打聲招呼。

顧家與沈家是世交，他們住同一個大院，都是熟悉的。

“好。”陸韶華應了一聲。

陸韶華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里帶上了一絲揶揄。

“庭樾啊，趕路趕的挺辛苦吧？”

畢竟，昨天還在京都的人，今天就跑到千里之外的安省了。

誰能想到，整個大院里出了名的冰山，那個讓顧家上下操碎了心，二十好幾還沒個對象的顧家老大難，真對一個姑娘上了心，會是這副模樣。

“還行。”顧庭樾面容沉靜，仿佛沒聽出陸韶華話里的揶揄。

陸韶華笑了笑，隨即，她再回頭看向坐在車里，頂著黑眼圈，看文件的沈鶴之，忍不住嘆氣。

再看看自己家這個蠢兒子，孩子倒是早早有了，可寶寶媽沒了之后，就成了個傻子似的，腦子里除了科研，什么都裝不下。

愁人。

陸韶華很快收回思緒，招呼程月寧。

“月寧，上車吧，我們去看幼兒園。”

“好。”

程月寧應了一聲，抱著寶寶剛要邁步，手腕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握住。

顧庭樾握著她纖細的手腕，“坐我的車，那輛車擠。”

程月寧回頭望著他，再轉過頭去看沈鶴之的車。

那輛車哪擠了？

隨即，她反應過來，他是想和她共乘一輛車。

她的臉慢慢地升溫。

想到要和他在一個狹小的車廂空間里，她就覺得空氣都要變得稀薄起來。

她下意識地找借口。

“不了，還有寶寶呢，我們坐陸阿姨的車方便。”

顧庭樾像是早有準備，另一只手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東西，在寶寶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只布老虎，做得虎頭虎腦，黃黑相間的條紋鮮亮，額頭上用紅線繡著一個大大的“王”字，威風凜凜，又透著一股憨態可掬的可愛。

他的目光落在程月寧懷里的寶寶身上，溫聲誘哄，“寶寶，想不想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