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螞蟥吸血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螞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脹大,從細長條變成飽滿的橢圓。
當它吸飽了暗紅色的血液后,阿月利落地將它取下,換上新的一條。
莫大師站在一旁,原本凝重的神色漸漸變得若有所思。
他盯著阿月行云流水的動作,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
這手法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放血的位置,更換螞蟥的時機,還有那特制的金線蛭……
都像極了他二十多年前在西南苗疆結識的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性格孤僻,但是醫毒雙絕,最擅長的就是這類以毒攻毒、以蟲清毒的古法。
莫大師的目光從阿月的手移到她的臉上,仔細打量著那張年輕卻過分沉靜的容顏。
眉眼間的輪廓,似乎真有幾分那位故人的影子……
莫青注意到師傅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不解地小聲問:“師傅,怎么了?”
莫大師輕輕搖頭,沒有回答。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莫一刻鐘。
阿月換了五條螞蟥。
當最后一條吸飽血被取下時,她利落地給江晚的指尖涂上一層墨綠色的藥膏,傷口立刻止住了血。
“可以了。”
她收起工具,“毒素已清了大半,再多會傷她元氣。”
幾位專家趕緊圍上前,用儀器檢查江晚的情況,。
令人驚訝的是,江晚血液中的毒素指標確實明顯下降。
她的心率也變得平穩有力,蒼白的臉頰甚至恢復了一絲血色。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專家盯著數據喃喃自語。
此時的江晚呼吸均勻綿長,眉頭舒展,就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令人揪心的虛弱感。
白景一直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
他走到阿月面前,鄭重地說:“謝謝你。”
聲音里帶著如釋重負的沙啞。
顧沉舟站在一旁,冷哼一聲,但緊繃的嘴角也微微放松。
阿月一邊擦拭工具一邊說:“讓她好好睡兩天就行了。”
“期間喂些清水,醒來后吃些清淡的流食。”
她收拾好藥箱,對顧沉舟輕輕點頭:“先生,我先回去了。”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顧沉舟說著,看了眼床上安睡的江晚,又對白景說。
“安保要加強。實在不行,我這邊可以調人過來。”
白景站在床邊,目光始終沒離開江晚。
他聲音低沉:“我知道。”
“哼,你上次也這么說。”
顧沉舟冷哼一聲,繼續著叮囑。
另一邊,阿月已經提著藥箱出去,在走廊上等候。
她轉頭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知在想著什么。
這時,莫大師也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阿月姑娘。”
阿月疑惑地轉頭。
走廊燈光下,她清秀的側臉顯得格外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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