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跟著小廝一路走到內閣,里頭坐了不少官員。
他熟門熟路地走到嚴唯的身邊,輕聲喚了一句老師。
“明方來了,坐吧。”
嚴唯的面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昨日我去垂釣,這次可釣上兩條魚兒,今日就去丞相府用飯,讓你師母給你做魚生吃。”
聽著嚴唯的話,盛淮安點頭:“都聽老師的。”
說罷,嚴唯的視線從他身上落到其他人身上。
內閣輔政,傳達圣聽,能進內閣的人,無論是才學還是政見,都是最拔尖。
在盛淮安還沒進學知館前,嚴唯就去盛家尋過他。
希望他能夠跟在自己身邊,做自己的學生。
還允諾他,將來必定讓他走到他的這個位置上。
畢竟嚴唯沒有兒女,也不肯從旁系過繼一個孩子。
這么多年來,只有他的夫人陪著他一起過。
多少人削尖了腦袋的想要往他跟前兒湊,想做他嚴唯的學生。
可嚴唯想要的也只有盛淮安這個學生。
畢竟盛淮安無論是才學還是能力,在他心中,都是最拔尖的。
所以在盛淮安表示自己想要入仕后,嚴唯才會滿心歡喜地讓盛淮安跟在自己的身邊。
“太子的事情,你可清楚陛下的意思?”
嚴唯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下一口后問了句。
聽到嚴唯的問話,盛淮安想了下才回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太子,若是有罪,也應處罰。”
盛淮安的回答讓嚴唯笑了起來,他摸了下胡子道:“明方的性子啊,果然還是沒有變。”
他從桌子上拿出一封折子遞給盛淮安:“你說得沒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就去做吧。”
看著嚴唯遞來的折子,盛淮安彎身接過:“多謝老師。”
說罷,盛淮安從內閣退出去。
嚴唯面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意,他之前就說過,盛淮安會成為他最得意的學生。
當然,也會成為他最鋒利的一把刀。
“大人,需不需要屬下跟著盛大人?”
“不用,他同太子有仇,這有仇啊,就好辦了。”
身后的仆從剛說完,嚴唯便拒絕了他。
這件事,只有盛淮安能去做。
他就在背后,做那個隔岸觀火的人。
太陽逐漸在天邊升起,晨起的曦光逐漸落下,被明媚的陽光占據。
姜容音回到光華殿,便見寶銀過來,帶著關切地問道:“公主,您還好嗎?”
她拉住姜容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才松了口氣。
公主這次從東宮回來,倒是沒有受傷。
姜容音笑了下:“怕我缺胳膊少腿兒啊。”
聽到姜容音打趣的話,寶銀眼眶一紅,都要哭了。
“公主,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以往每次從東宮回來,姜容音都有一種快要死了的感覺。
身上也是青紫交錯的痕跡,還會將自己關在光華殿中,不聲不響。
可這次,寶銀聽著姜容音說著輕松的話,心中卻止不住的難受。
公主的態度越是平靜,寶銀反而更擔心。
“沒事的,寶銀。”
姜容音伸手摸了摸寶銀的頭,帶著她走進光華殿。
“公主,殿下沒有為難您嗎?”
聽到這話,姜容音搖頭:“放心好了,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