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殿下要在這里待許久呢,沒曾想,里頭都沒發出什么爭執的聲音。
一場危機就這么輕拿輕放地解決了?
“我沒事,寶銀,你說他怎么,那么恨我?”
“他明明,是恨我的。”
可有時候,姜容音卻覺得,姜昀是這世上,最需要她的人。
他們就像是兩個被牢牢綁在一起的物件,生死同行。
姜容音看不透姜昀,更不懂,恨一個人,為何還能同她做盡這世間最親密的事情。
他也喚過她,阿音的。
寶銀聽著姜容音的話,心疼地抱住她:“公主,您什么都沒做錯,錯的是殿下。”
她跟著姜容音這么多年,姜容音從未做過一件不好的事情。
可這世上的愛和恨,總是來得莫名其妙。
姜容音將頭枕在寶銀的肩膀上,咬唇落下一滴淚。
“我討厭他帶給我的一切,是他毀了我。”
即便這樣,姜容音都得對姜昀強顏歡笑。
正如姜昀說過的一樣,在這宮中,姜容音的一切,都被攥在姜昀的手中。
“公主,等咱們出去了,您想做什么,奴婢都陪著您。”
天高海闊,不管姜容音要去哪里,寶銀都會陪著她。
將這段不好的過往,從此丟掉,丟得遠遠的。
姜容音點頭,沒再多說。
即便再不想見姜昀,她都得在這段時間,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只有這樣,才能讓姜昀放松警惕。
此時的秦府中,秦時看著下人正在盤點下聘的聘禮。
“公子,您看看,還用再添些什么嗎?”
管家轉身問了一句,秦時卻是一不發。
也不知道上次的信有沒有送到阿音的手中。
“公子?公子……”
“你們先下去吧。”
秦時剛回過神,就聽到自己母親的話。
秦母走過來,看著秦時如今有幾分憔悴的面容:“你爹那日,只是氣急了,并非是對你有意見。”
她坐到秦時身邊,伸手拉住秦時的手:“小時候,九公主每次來府上,阿娘看著你們在一起玩耍,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那時候,真以為,就是一輩子了。”
聽到秦母的話,秦時垂眸:“母親,是兒子沒用。”
“時,不是你的錯,太子殿下在江南查私稅時,查出了孟桂成同你父親的私信,這一次,打壓秦家,是為警告。”
秦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楚家空有清流名聲,卻無實權,楚家的女兒娶回家就是當祖宗一樣供著。”
秦時抬眼看向秦母:“我知道。”
姜昀用這樣的方法,將秦家同楚家綁在一起。
這樁婚事,說好聽點,是世家聯姻,說不好聽的,楚清音一旦在秦家出了事情,那便是人命官司。
但秦時知道,姜昀做這一切,是為了告訴他。
姜容音這輩子,都是姜昀的人。
“這個鐲子,本就是留給阿音的,只是如今用不上了。”
秦母將手中的盒子放到桌子上,伸手打開。
錦盒中靜靜地躺著一個翡翠鐲子。
秦時知道,這個鐲子是秦母的陪嫁,也是她留給姜容音的。
“我會收好的。”
就當一個念想,十載歲月中,他曾擁有過的,最寶貴的記憶,從今往后,都會連同這個鐲子一起,就此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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