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此次戰斗共繳獲戰艦一艘,俘虜水手二十三名,步兵一百名,火槍一百四十五條……另外……”德雷克故意露出了個古怪笑容:“另外擒獲大西班牙帝國男爵一名。”
周圍的英國水手們登時轟然大笑了起來,望向朱作鋒的時候,眼中不自覺的露出了尊敬的眼神。
朱作鋒緩緩的將眼神掃過眾人,最后停留在了德雷克身上。這個三十五歲的漢子,經年累月的海風,早已經將他吹塑成一名鐵一般的漢子。此時卻像個孩子般的嘻嘻哈哈,和其他水手們笑摟著抱作一團。
良久,德雷克突然挺直了腰板,排開猶自興奮不已的水手們,徑直走到朱作鋒的面前,“啪”的一聲,敬了個禮,一字一句道:“我,弗朗西斯·德雷克,宣誓永遠效忠朱作鋒閣下。”
宣誓的儀式很簡單,但朱作鋒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那一份隱藏起來的炙熱。
“我,斯蒂芬·賽文,宣誓永遠效忠朱作鋒閣下。”
“我,喬治.埃佛勒斯,宣誓永遠效忠朱作鋒閣下。”
“我,安德魯·克羅哲,宣誓永遠效忠朱作鋒閣下。”
……
朱作鋒給他們所有人回了一個禮,沉聲道:“大英帝國在世人眼中,向來是優秀而驕傲的民族。為何?此刻小小的西班牙也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不僅用軍隊控制著黃金交易線,更掠奪我們的財產,搶劫我們的海船。甚至叫囂著將大英帝國從世界上抹去。一個驕傲而又偉大的民族被人騎在了身底下,難道這就是大英帝國的榮耀嗎?為什么?是大家天生孬種嗎?還是所謂的優秀民族只是一種訛傳而已。不,大英帝國的確是一個偉大的民族,只是現在還不團結,只要能團結起來,西班牙算什么,法國算什么,奧斯曼帝國算什么。我,朱作鋒,宣誓要將大英帝國的有識之士團結起來,徹底的將西班牙陰謀粉碎。我將帶領大家,橫掃整個大海,沒有人將會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將擁有數不清的黃金寶藏,我們將翱翔于各個海灣。我們將……”
歡呼的狂潮瞬間便將朱作鋒的演講湮沒了。
夜晚的風力漸漸的強了起來,海水拍打在船身上,奏起了美妙的海之樂章。入半夜了,天也涼了。可是這些英國水手們此時卻絲毫沒有覺到,從他們眼中熊熊的斗志,以及對于財富的渴望,已經超越溫度的界限了。
“現在,我們大家都要勞動起來。將安妮號小心的弄出這礁群。然后我們就可以大踏步的走向我們的黃金之國了。”這是朱作鋒說的最后一句話。
“噢!!!”水手們興奮的吼了出來。
“德雷克!”朱作鋒將德雷克喚了過來,拍著他的肩頭道:“你就是安妮號的新任艦長了,我相信,小安妮一定會感到自豪的。”
朱作鋒制止住了德雷克的感謝詞語,正色吩咐道:“德雷克船長。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將船駕駛到馬德拉海港。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是!閣下!”德雷克嚴肅的敬了個禮,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個任務有著多大的困難。在他心里,即使是此刻命令他去攻打西班牙帝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任務。
朱作鋒透過船艙的窗戶,望向那乘坐救生艇圍繞大船不停工作的屬下們,終于舒了口氣。驀的,仰頭望向遠處:“高爺爺,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愿,將你的骨灰撒到那條叫長江的大河里。”
長江,長江?你究竟是怎樣的一條河啊?竟然會讓高爺爺掂記一輩子?真想立刻見到長江啊!
……
第八天,安妮號終于結束了烏龜般的速度,再繞過了最后一個暗礁后,回復了往日的英姿。風鼓滿帆,如同一座移動堡壘般的向附近的馬德拉港口駛去。
歡呼聲登時不覺于耳,滿臉疲憊的德雷克亦興奮喊道:“閣下,我們終于出來了。”按照現在的風速,到達馬德拉海港,估計有半天的時間就到了。”
“德雷克!”朱作鋒站在船首桅欄前,望著那初升起的太陽:“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先交給我了。到了馬德拉港口,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德雷克取下系在腰間的水囊,遞給朱作鋒。待朱作鋒喝過后,自己才淺淺的嘬了一口。抿了抿嘴道:“好的,那么這里就拜托閣下了。”
“德雷克艦長,不好了!”一名水手匆匆跑來,氣喘吁吁邊跑邊喊:“那些西班牙俘虜騷動了。”
“閉嘴,喬治!”德雷克冷冷的橫了他一眼:“你若是無法遇事冷靜的話,還不如早點回你老家去種田去。”
朱作鋒不禁啞然,這家伙竟然將自己訓他的話原原本本搬過來訓屬下。
喬治被德雷克一罵,倒也冷靜了少許,稍帶結巴道:“朱作鋒閣下,德雷克閣下。那個唐西明,煽動水手們騷動。”
朱作鋒和德雷克剛走到押著俘虜的船艙附近,便聽到了一陣陣的騷動聲,其中確實有個帶頭者在那里不停的挑釁。屬下兄弟們持著槍在外面不停的維持著秩序,卻苦于沒有命令而無法開槍。
朱作鋒一聲不吭的走了過去,拿來一柄長槍。“砰”對著空處鳴了一槍,將場面短暫的控制了一下,喝道:“西班牙水手們,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現在我們的船只將要進入馬德拉港口了,你們也能得到自由了。”
短短幾句話,便將俘虜們騷動的理由剝奪了。見眾人啞口無聲后,朱作鋒聳了聳肩才又道:“不過,若是有哪個愿意留在安妮號上繼續當俘虜的話,在下也歡迎之至。”
俘虜營中立刻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得到了自由,沒有人再愿意造反了。
“閣下!”德雷克在一旁小聲道:“難道真的要放這些西班牙水手?我的那些兄弟……”
“德雷克,你將他們分好五個一組。現在開始,將他們帶到甲板上。除了那個唐西明,另外再加一個送信的。”朱作鋒眼神中閃爍過一絲冷芒:“殺!”
德雷克渾身一震,卻又想起了那死去的一百多名弟兄們。轉身便笑喊道:“大家請排好隊,由于口岸的限制,只能五人一組走。不要急,人人都能自由。”
話音剛落,俘虜的水手們便又開始騷動起來,紛紛想搶第一批離開,連唐西明也不例外。直到德雷克武力鎮壓后,才乖乖的按照分配,完成了排隊。
朱作鋒轉身往甲板走去,緩緩的閉上眼睛:“高爺爺,我無法成為您期望的英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漢語古話,您一直沒有教我。可是,我自己卻從老爺的漢書上自己看到了。為了我的理想,凡是擋在我身前的石頭,我一定會將它完全粉碎。”手中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