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沈奉都變得非常敏感。
他時刻留意著馮婞。
看見馮婞在跟孫副將他們說話,孫副將他們聽得連連唏噓,他就會覺得她是不是在講自己?是不是在講自己流鼻血的事?
要是看見馮婞跟折柳摘桃三個湊在一堆,講什么悄悄話,并且折柳摘桃還時不時聳著肩膀一副憋得慌的樣子,那更不得了,她們一定是在講他!肯定在講他流鼻血的事!
就連董太醫多看他一眼,他也會覺得別有深意。
但他不能主動把話題挑開,那無疑是自取其辱。
折柳摘桃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問馮婞:“少/將軍,怎么感覺皇上怪怪的?”
馮婞:“他可能自己跟自己有點過不去吧。”
傍晚時,徐來和禁衛軍中的其他將領,帶著禁衛軍大隊伍終于趕到了沐禮關。
一同來的還有一些西北軍,以及護送著的阮夫人和鄔七七等人。
她們聽說阮玉救下了,眼下人安頓在沐禮關,哪里等得,恨不得插翅就飛到這里來。
馮元帥諒她們擔心著急,特地安排了一支穩妥的隊伍護送她們。
一到地方,阮夫人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下車便直奔阮玉所在的院子。
到得房門前,她又迫使自己不得不停下腳步來,理了理衣著儀容,吩咐后面的元寶:“我這般風塵仆仆地進去,恐擾了他,先打水來我凈手洗臉,再進去吧。”
因為路上就已聽說他傷得很重,理應是需要一個干凈整潔的環境仔細休養,她便是再急,也不能干擾他。
元寶很快打水來給阮夫人稍稍洗洗風塵,然后她才抬腳踏進屋子。
這么多天阮夫人都強打著精神等消息,可眼下看見阮玉的形容時,她再也繃不住,淚如雨下。
鄔七七隨后進屋,亦是一臉震驚痛心。
她想過阮玉的慘狀,但沒有想到會這么慘。
阮夫人坐在床邊,想摸摸阮玉,一時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阮夫人無聲流淚,在床邊坐了好一陣,方才出去聽聽董太醫說他的情況。
董太醫道:“這兩日燒是退了,但人還沒醒,要是能熬得過去,身上骨折處是能好的,外傷也是基本可以痊愈的,就是那雙眼睛暫時還不好下定論。當務之急,還是得等他醒,七日之內人要是能醒,才算過了生死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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