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要一提到他,謝云章就總失控,以防他一時沖動,折返回去殺了檀頌,聞蟬選擇不再應聲。
夜里,她睡在男人床邊的矮榻上。
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畢竟他無時無刻不牽著那條銀鏈,入睡時自然也沒法松手。
聞蟬腰上硌得慌。
謝云章又看不見,打這么花哨的一條腰帶做什么?
她仰躺著一動不動,生怕一翻身鈴鐺就會響,悄悄去摸腰后的鎖扣。
鑰匙會在哪里呢?
窗外還在下小雨,中天無月,屋內漆黑一片。
聞蟬緩之又緩,僵著身子,在矮榻上坐起來。
距離熄燈入睡,已過去一個時辰。
照理說,謝云章已經睡熟了。
聞蟬兩手端著自己腰身,坐在黑暗中思考,哪里是他的頭,哪里是他的腳,鑰匙又會藏在哪里。
又記得他素來淺眠,貿然出手去找,恐怕只會被抓個現行。
但……枕頭底下?貼身的寢衣里?
聞蟬只不過微微嘆口氣,床上睡姿端正的男子忽然出聲。
“怎么了?”
她渾身一激靈。
下意識說:“我冷。”
謝云章也坐起身,捏了捏自己的被褥,又抬臂去觸她的。
她的更厚實些,屋里還熏著炭盆,照理說是不冷的。
聞蟬察覺他的動作,又說:“自打那次小產后,總容易手腳冰涼。”
這個殺手锏,什么時候搬出來都好用。
男人果然默了默,才艱澀開口:“去樓下找陸英,叫她給你添被褥。”
“太晚了,”聞蟬立刻道,“攪人清夢不好,要不……”
玉鈴鐺在暗室內響起,謝云章聽覺靈敏,立刻察覺她在向自己靠近。
“要不今晚,公子將被褥和我疊在一起,先對付一晚。”
這是要和他一起睡的意思。
謝云章一瞬就明白她的意圖。
聞蟬不怕他猜到,總之他不會拒絕就對了。
果然,他淡聲回了句:“你愿意就行。”
聞蟬當即抱著被褥,上了他的床。
將自己的那床抖散,疊在他那床之上,又鉆進他的被窩。
別說,興許是有床帳圍擋,還真比自己那里暖和。
“叨擾公子了,公子快歇吧。”
說完,背身對他,自己先閉眼。
聞蟬沒那么傻,上他的床只是不多作解釋:“覺得吃虧,今晚自己添床被子,下去睡。”
聞蟬沒動靜。
她仍舊只穿著貼身衣物,赤著小腿,裹一件白裘,屋門都不方便出去。
入夜時陸英送來一床最厚的被褥,將那小榻堆得滿滿當當。
身上的銀鏈足有一丈長,謝云章入睡時,會將那環扣套入腕中,她若遠離,除了玉鈴作響,手腕亦會被牽動。
這天晚上,他剛閉目養神準備入睡,腕間便狠狠一緊。
“啊!”
伴著她一聲驚呼,一聲悶響,和沒法止息的鈴鐺聲。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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