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義眼中,大周人根本就是弱的一個眼神都能殺死的弱雞,怎么能受得了那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縣令在自己面前擺譜?若非吉春不許他輕舉妄動,說不好早殺幾個大周人泄憤了。
“若然那陳毓實在不識時務——”吉春臉上閃過一縷殺機,下一刻,卻又恢復了正常,瘦削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秦管家,留步。”
卻是那苜平縣衙衙門開處,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緩步而出。可不正是苜平縣令陳毓手下一等一的紅人秦喜?
田太義臉陰的能擰出水來——
堂堂大東泰武士,什么時候竟然淪落到連一個小小縣令府里的管家都得巴結的地步了。
雖是心里氣惱至極,只眼下在這苜平縣,吉春才是主事者,田太義只得把滿腔的憤怒壓下去。依舊陰著臉護侍在吉春身后。
吉春這會兒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拿下秦喜這個縣令身邊的紅人,哪里還顧得上搭理田太義的那點小心思?
當下快走幾步,堪堪追上喜子:
“哎呀,秦管家——”
竟是一邊陪著笑,另一邊早神不知鬼不覺的塞了張銀票到喜子手里。雙眼也一眨不眨的盯著喜子,唯恐錯過對方一點兒表情。
喜子明顯滯了一下,卻是銀票上的數字太過驚人,略呆了呆,下一刻卻是極快的一抬手,就把那張銀票塞到了袖筒里。再抬頭看向吉春時,繃著的臉明顯緩和了下來。
計策奏效了,吉春眼中閃過些得意,卻依舊斂容陪著笑臉低聲道:
“我們阮爺的事,還請秦管家指教一二。”
作為東泰在大周利益的代人,阮笙無疑有著他人不可替代的作用。怎么著也不能讓他落到陳毓手里。
更甚者,吉春也想要試探一下,陳毓之所以如此針對阮笙,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不是我不幫忙,”前后左右打量了個遍,確定附近并沒有可疑的人,喜子終于開了口,“不瞞吉爺您說,若是旁的事,秦喜自然萬死不辭,唯有阮笙這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成的——”
看吉春面露不解,秦喜索性把話說的更清楚些:
“我實話跟您說吧,那阮笙卻是我們老爺的大仇人……當年得虧他跑得快,不然,我們老爺可不得把他的腿給打斷!這會兒既然撞到我們老爺手里,可不是合該他倒了八輩子血霉嗎。”
吉春聽得頻頻點頭,面上不顯,心里卻是已經信了七分——果然自己太過高看那所謂的少年狀元了,還以為對方太過睿智,識破了自家圖謀,才會這般打擊東泰商棧并武館呢,卻原來根本就是湊巧了。
看吉春受教,喜子明顯心情不錯,又捏了捏袖子里的銀票,索性好人做到底:
“那阮笙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竟然膽敢肖想我們家老爺的銀子。當初坑了我們老爺,就該警醒些,找個地方躲著小心度日,倒好,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撞到我們少爺手里,可不得叫他脫層皮?我聽說,那阮笙靠著從我們家坑走的銀子可是很攢了些家當,聽說怕不有五六萬兩……”
五六萬兩?吉春整個傻了眼——不會吧,那陳毓竟然這么大的胃口?
秦喜也不理他,自顧自心滿意足的揣上銀票離開了——還真讓少爺說著了,東泰人果然上趕著給自己送銀子了,連上今兒這張銀票,已是足足五千兩。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發了這么大一筆橫財,喜子真是越發認定自家少爺當真是鬼神莫測、高山仰止了。
卻不知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阮笙聽了好容易見到的吉春的轉述,好險沒被氣的瘋掉:
“從他們家坑走的銀子?”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自己什么時候從陳家坑走一文錢了?明明自己才是差點兒被坑死的哪個人好不好?不獨把從姐夫和大哥那里弄來的錢全都賠了進去,還欠了一身的債務,以致落入惶惶如喪家之犬人人喊打的可悲境地。
眼下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攢了四五萬兩銀子的家當,那陳毓竟然想要全都占了去?這世道,可真是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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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俠之大者
?啊呀呀,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