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這個年紀做了縣令,竟不是靠父蔭,而是中了狀元嗎?還是,堂堂六首狀元?
這般想著,看陳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卻轉而想到一點,神情頓時變得難看:
“兄弟以狀元之名卻被貶到這里,莫不是和,嚴家有關?你實話告訴我,若真是如此,鄭家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定擒了那嚴釗來。”
堂堂狀元卻來東峨州一個窮山僻壤做縣令,和發配有什么區別?想來想去也只有被人設計陷害這一條了。
“那嚴釗的手還伸不了那么長。”陳毓失笑,還是鄭大哥這樣的性情中人合自己胃口,“就只是以后,怕是少不得有事情麻煩鄭大哥。”
正發愁怎么樣整支自己的隊伍出來呢,鄭大哥的山寨可不是現成的地方?更不要說有鄭大哥這樣的猛人相助,一個嚴釗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上一世鄭家兄弟靠幾百人起事,愣是把嚴釗打的一愣一愣的,若非嚴釗后來整合了成家軍所有的力量,更有朝廷的大力支持,怕是根本不可能是鄭家軍的對手。
“容小弟先賣個關子,”陳毓眨眨眼睛,明顯心情很好,“慢則三年,快則兩載,嚴家必亡。屆時鄭大哥你們就可重返故里。”
決定了,大舅子送的人到時候就直接送入山寨,歸鄭慶陽統領,也算是自己的一支奇兵。
“兄弟你是說——”饒是鄭慶陽之沉穩都差點兒繃不住,所謂樹高千丈、葉落歸根,不獨鄭家二老,便是鄭家兄弟又何嘗不日夜想著能重回西昌府?
一句話未完,卻被一個氣急敗壞的女子聲音打斷:“混蛋,我要殺了你——”
房門隨之被推開,卻是李信芳正拿了把劍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
就在方才,趙城虎得了陳毓的令,送了一顆解藥過去,李信芳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會突然昏倒,卻是之前就著了陳毓的道。
再加上之前親眼瞧見鄭子玉和陳毓“相偎依”的情景,李信芳登時就炸了。
“子玉救我——”陳毓解決了一大難題,心情自然好的緊,哧溜一下站起來,卻是掠過鄭家其他兄弟,一下竄到鄭子玉身后,一手自然的攬著鄭子玉的腰,又親昵的從鄭子玉肩上探出半個腦袋來,那模樣,真是要多親熱有多親熱。
李信芳堪堪送出來的劍頓時就僵在了那里——
要知道離的阿玉這么近,整個山寨中除了鄭家人外,就自己有這般殊榮罷了,可饒是如此,自己也沒敢抱過阿玉呢。
這個小混蛋,他憑什么?
急怒攻心之下,手中長劍朝著陳毓就扎了過去。
“信芳,不得無禮——”鄭子玉沒想到李信芳這么禁不得激,忙出聲喝止。
卻不想這一護著陳毓不當緊,那邊李信芳頓時紅了眼圈。
以陳毓的功夫,即便李信芳不跑神也不是對手,更何況這會兒受了刺激,心神不寧?
陳毓使了個巧勁,輕輕巧巧的就奪走了李信芳手里的寶劍,隨手挽了個劍花,下一刻已是手握劍柄,劍尖朝前。
李信芳淚眼朦朧之下那里看得清陳毓的動作?手中瞬間一輕,不獨劍被奪走,人也被帶的往前撲去。可不正朝著自己的那柄利劍?
這要扎上去,非得弄個透心涼不可。
“信芳——”鄭子玉一瞬間只覺得呼吸都停止了,哪還有半點平日里針對李信芳刻意營造的清冷疏離?竟是張開雙手就把李信芳抱到了懷里,然后用自己的背朝著劍尖撞了過去。
李信芳也終于回神,眼瞧著那明晃晃的劍尖就要插入鄭子玉的后心,直嚇得魂兒都要飛了,竟是反手抱緊鄭子玉就地一個急旋身,明知道這次要被穿個透心涼的怕就是自己了,卻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臉上的笑容:
“子玉,你,你心里也有我的,對不對——”
“你肯這樣子對我,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我做夢都想嫁給你,要是我死了,就讓我做一次你的新娘好不好?”
“咳咳咳——”一連串刺耳的咳嗽聲隨之響起,連帶的還有一個似是拼命憋著的悅耳笑聲。
正拼命訴說衷腸的李信芳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了不對——尼瑪,怎么被劍給刺了個洞穿,竟是一點兒也不疼呢?更無法接受的是,周圍那一雙雙目瞪口呆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鄭大哥,我瞧著,咱們山寨里怕是要辦喜事了。”陳毓悶笑著第一個往外走去,臨離開時還不忘把一個椅子往前一踢,好巧不巧,正好送到鄭子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