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巴上成家,那陳家公子往后可真是前途無量了。
聽說陳公子剛剛參加了科舉呢,說不好沾了成家的光,此次春闈會有個好名次呢……
令得市井中人個個艷羨不已。
朱慶涵這會兒調侃陳毓,自然不是出于羨慕,而是八卦居多,只朱慶涵并不是一般人,自然也看出里面隱隱有些不對。
畢竟,這傳聞聽著也算是一則佳話,里面的陷阱可不是一般的多。比方說傳中成家的高義可是建立在成家感恩圖報有可能“下嫁”成家七小姐的份上,設若到時候并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那這會兒對成家贊揚的有多厲害,到時候對成家貶斥的也就有多厲害。
至于說陳毓,這會兒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以“成府準嬌客”的身份參加的春闈,考不中的話,兩府都會成為京城的笑話,考的中的話又定然是沾了成家的光,竟是進退維谷。
“朱兄可真是夠閑的。”陳毓似笑非笑的瞧著朱慶涵——竟還敢跑過來調侃自己,朱慶涵還真是記吃不記打,瞧著是時間太過久遠,這家伙就把當初鹿泠郡時被小七整的哭爹叫娘的事給忘了。
接觸到陳毓的眼神,朱慶涵無端端打了個冷戰。
別看對面少年年紀小,卻委實是個詭計多端還心狠手辣的,只朱慶涵實在太過好奇,畢竟,親眼見識過成家得月樓掌柜眼里只有陳毓、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模樣,朱慶涵心里已是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那則流雖是不知所出,極有可能真猜中了部分事實,陳毓說不好還真就和成家有著某種未知的親密關系。不然,以成家的影響力,怎么可能坐視流到了這般人盡皆知的地步。
卻依舊不怕死的笑嘻嘻道:
“看來生的俊果然沾光呢,兄弟你可真是個有大造化的人,以后真是得了公府貴人青眼,飛黃騰達之時切莫忘了為兄了。”
又裝作吞了吞口水的樣子:
“也是,誰叫我兄弟生的俊呢,當真是我見猶憐啊。”
“你可真閑。”知道這位朱小侯爺又開始犯二了,陳毓白了朱慶涵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明天就是會試放榜的日子,陳毓本不打算出門。哪想一大早卻是接到了趙恩澤的請帖,說是江南舉子今兒個要在狀元樓小聚,請陳毓務必光臨。
陳毓本不打算前往,奈何這幾日每每面對娘親欲又止的擔憂眼神,令得陳毓也頗是有些頭疼,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自己能精準預測出太子妃有孕,甚而會一舉得男的消息。畢竟死而復生的事太過驚悚,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更擔心自己會不會睡著了再說出什么駭人視聽的話。比方說皇上明年就會駕崩之類的……前兒個太子妃有喜的事令得陳家很是榮耀了一番,宮里、太子府上都有豐厚的賞賜送到。
可要是自己預測皇上明年會駕崩,別說娘親聽到了會嚇死,說不好還會給家里招禍呢。
出于這個心理,陳毓簡直是連覺都不敢睡了,更嚴令侍候的人夜里絕不可靠近自己房間——
當然,陳毓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傳到未來大舅子的耳朵里后頗是給自己加分不少。
好在從東苑回來的當天,陳毓就立馬給老爹陳清和寫了封信,含糊的說了當天發生的事——關于幫自己解釋和安撫娘親方面,再沒有比爹爹更擅長的人了。眼瞧著爹爹的家書應該就要到了,陳毓索性跑出去溜達幾圈,趙恩澤既然發出邀請,陳毓不過略一思量就點了頭——
既然準備入仕,就不好繼續我行我素。大周官場上自來有同鄉、同窗、同年之說,趁會試成績還沒張榜公布,大家聚一聚聯絡一下感情,為以后的仕途做準備本也是題目里應有之義。
加上陳毓對趙恩澤印象也頗好,當時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這么溜溜達達的走到了狀元樓——
都是會試舉子嗎,明日里就是放榜的日子,當然要圖個好彩頭。狀元樓這幾日生意當真是興隆的緊,多的是呼朋喚友結伴到此宴飲的舉子。
碰到些對自己看不順眼的舉子陳毓不稀奇,畢竟人的名樹的影,作為江南府解元,陳毓真是想不出名都難。這些日子以來頗是直面了一些舉子的挑戰,只是陳毓卻哪里有閑心搭理他們,一律直接漠視。
本以為自己這會兒來狀元樓,說不得又會有人纏上來,哪想到沒碰見那些唧唧歪歪的迂腐秀才,卻是恰好碰上朱慶涵這么一塊兒滾刀肉。
忍了好久終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抬手就朝朱慶涵頭上拍了一下——
前兒個偶遇白草,得了個錦囊,里面還有張紙條,上面分明就是小七的字體。自家小七可是說的明白,遇見討人厭又不好公開收拾的,就拿錦囊里的藥物回敬對方就好。
眼下的朱慶涵可不正好就符合小七的定位?嗯,作為一個有擔當的好男人,未來媳婦兒的話當然不能不聽。
朱慶涵忽然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手握住陳毓的手腕,慌忙道:
“好小毓,你可莫要生氣,哥哥也就是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