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是想要逼死我兒子嗎?還是說,你要等我把你送到官府大牢中去?”
說著一疊連聲沖外面道:
“陳財,著人抬了這毒婦出去——立時送到衙門去,再去請來族老,把這毒婦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掰扯干凈,再在祖宗祠堂休了她去……”
趙氏臉色頓時慘白——自己做的事真是傳揚出去,不獨自己再沒有臉面活在世間,便是兒子,頂了個謀奪長兄家業的罪名,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
直嚇得一下抱住陳正德的腿,哭叫道:
“你莫要如此,我走,我走便是了——”
陳正德卻是一下抽出腿來,令人拿了包袱并寫好的休書一并塞到趙氏手里,頭也不回的往后院而去。
趙氏坐上馬車,眼淚撲撲簌簌的掉了下來,走到大門處,正好和送人后回轉的陳清和迎頭撞上,終是令人停了馬,探頭對陳清和哀求道:
“我欠了你的,自然會還,只求你莫要為難我兒子……”
陳清和冷眼瞧了一眼趙氏:
“清文是我兄弟,他姓陳,和你趙家有何關系?”
口中說著,腳步不停的往后院而去。
趙氏呆了片刻,抬手掩面哭泣不止。
數日后,陳清文終于醒轉,同一天,傳來了趙氏因不堪娘家人辱罵在趙家院子里自縊而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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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好事將近
?“我們家秀姐兒可真漂亮。”陳秀本就生的好,被李靜文巧手妝扮之下,更是讓人眼前一亮,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李靜文越看越愛,放下梳子,剛要說什么,回頭正好瞧見盯著自己和陳秀發呆的陳毓,不由抿嘴一笑,探手就要去抱陳毓,“瞧瞧,我們家毓哥兒都看呆了呢。”
陳毓猝然回神,身體下意識的后仰——雖然這會兒頂著個六歲娃娃的臉,內里卻當真是個成年的漢子,這般親近的動作委實有些吃不消。
李靜文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明顯有些黯然,卻是很快掩飾過去,手落下時,撫了撫陳毓眼睛上的黑眼圈,很是心疼的道:
“毓哥兒每天都起得這么早,真是個好孩子,只是你還小,每日里吃好睡好最重要,以后照舊睡去,什么時候睡飽了,再來姨母這兒玩——”
本來李靜文的意思,陳毓年幼,卻遭此劫難,期間不定受了多少驚嚇,有心自己或者讓陳清和多陪陪他,可陳毓也不知為何,卻是抵觸的緊,堅持要一個人睡,甚而未出事前,這孩子本是最喜歡賴在自己懷里的,自打回家后,也就第一日讓自己抱了下,之后卻是每每躲開……
陳秀畢竟年紀大些,自然看出了姨母的難過,有心要罵陳毓幾句,只是這么多日不見,又委實舍不得。只拿眼睛用力的瞪了陳毓一眼。
李靜文已經下炕,抿了下頭發道:
“秀姐兒毓哥兒先坐著,姨母今兒個給你們做些好吃的點心來——”
說是給兩人做,其實卻主要是給陳毓的。
實在是這會兒的陳毓,委實太瘦了,再加上身上的斑駁傷痕,一家人當真是心疼的什么似的,便是陳清和,背著人也不少落淚。
待李靜文離開,陳秀終于忍不住道:
“阿弟這些日子是怎么了?是有些記恨姨母嗎?”
畢竟當初,陳毓是在上元節和姨母一起看燈時丟的,難不成是在心里怨了姨母不成?
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握住陳毓的手道:
“阿弟,我知道你受苦了,可姨母也不是有意的啊——你忘了,姨母有多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