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每個假期我每天在醫院和家里來回,你說你忙著生意,很少過來,我卻看見錢夾里卻有好多張去貴州的往返車票。”
“也可能是我發現,連你給的家里生活費的卡,密碼既不是我,也不是媽媽或你的生日,而是一串莫名其妙的數字時。”
“這些都不算什么,我都可以忍耐,可以理解,即便媽媽在你眼里,是堆只靠呼吸機維持的死肉,你畢竟還是供養了我們不是嗎?你喜歡別人,惦記別人,那都是你的自由。”
“可你為什么不藏好一點呢?我十歲的時候,就發現了你和這個女人的合照,落款時間甚至是你和我媽結婚的頭兩年,你們看上去是多么般配又恩愛的一對。你說要再婚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她,原來一直都是她,連照片上的時間都和陶蒼林的年紀套上了。”
“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媽媽出車禍的時候,為什么是在去貴州的路上。”
“你們珠胎暗結,破鏡重圓的狗血故事,為什么要我和媽媽的人生做陪襯!你喜歡這個女人,喜歡她給你生的兒子,為什么當初不堅持到底?”
“如果你只想做他一個人的父親,為什么不干脆把我掐死!”
應白說到后來,已經完全失去控制,只靠一腔義憤支撐著單薄的身體。
應父看向她,眼睛里全是血絲,整個人似乎都被擊潰了,喃喃道:“所以你要報復?”
應白笑了起來,她固執地不去看陶蒼林的表情,只盯著父親,說道:“對,所以我要報復,我要讓你最得意的兒子,沾上亂倫的罪,和我一樣,只配生活在陰暗的角落。”
“你知道嗎,我甚至都不準他戴套,就是隨時準備著,拿精斑去報警告他強奸。”
她瘋了。
“那你為什么不去。”
一直沉默的陶蒼林終于開口,嗓子啞得不像話,如同撕扯著血肉一樣艱難地說著。
“從開始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你為什么不去,既然要報復,為什么不徹底些,為什么拖拖拉拉到現在。”
他的口氣并不激動,但強行壓抑的平靜下,暗涌的情緒已經快到死線,頃刻便要崩裂。
應白沒有轉頭,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握緊了拳,半天才說:“不為什么。”
這四個字,似乎點燃了陶蒼林的底線,他的表情扭曲得厲害,要沖上來和她說個明白。
可應父的話止住了他。
“應白,我再說一遍,沒有人欠你的,尤其是林林,他也不是你的弟弟,他沒有罪。”
他直視著應白的眼睛,疲憊又堅定地說。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