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保持溫文有禮的形象，對云亭來說，并非難事。

畢竟殼子套久了，連自己也可以騙過去。

遇到廖簪星之前的記憶已經遙遠而模糊，只記得白水似的溫吞懵懂，生活也待他優渥。體弱但總很溫柔的爸爸，忙碌卻會接他放學的姆媽，年幼而無法察覺違和之處，幸福得如舞臺上提溜著打轉的木偶人。

而后是和廖簪星的初遇。

那像是某種撕開巨幕的開端。打碎他的世界，再畸形地重組。長眠的父親，無法討好的母親，不知所措但繼續用他們期望的方式活下去，直至日月輪轉三千二百次。

云心嘉溫柔地說，她要再婚了。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那你本來是什么樣的？』

已經太久了。

最迷惘的時候又見到廖簪星。明明是討厭——討厭不告而別，討厭無一真話，討厭她優游自在看不到他。

每一樁都師出有名，只有喜歡莫名其妙，不可遏止。

被她拉著初嘗禁果，逃學上網，江邊過夜，在各種不合適的地方不知節制地媾合，行盡離經叛道之事。

放肆又大膽，卻暢快而安定。

不再孤單，不需要演乖孩子。那些過激的性欲和陰暗的貪婪也可以在她面前袒露，左不過被罵句變態而已。

旁人覺得他對廖簪星千依百順，而實質他才是那個唯恐被丟下的人。

他才是那個抓住浮木緊緊不放的人。

手機放回桌上，云亭站在穿衣鏡前凝視片刻。上裝是正常的dk襯衫，末尾卻整齊掖進裙腰里。

廖簪星下課給他發了消息，預計還有五分鐘到家——大一下學期就同居了。租在她學校緊鄰的小區，方便多睡懶覺。

離他學校也近，騎車十幾分鐘，當初填報志愿就在刻意避免異地。

還是有點羞恥。耳朵燙手，他轉開視線，靠在玄關處等待。

不是第一次穿女裝給廖簪星看。但百褶裙像被綿軟云朵包裹，沒有什么遮蔽的實感。

廖簪星已經夸過她們系愛穿jk制服的漂亮妹妹好幾次了……甚至是和他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吐槽泊川二中的麻袋校服，高中都沒有什么青春感。

他穿給她看……就好了吧？

偶爾女裝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比預計回家時間晚了會兒，廖簪星提著兩杯冰奶茶進門，險些沒拿穩。

云亭前跨一步迅速接住，距離猛然拉近，若有若無的清冽木香飄過來……他還噴了學妹送她的香水！

“……這是，干嘛？”

嘴上猶猶豫豫，身體卻很誠實。奶茶放到一邊，手黏在他身上，把他推進客廳。面對面摟抱的姿勢，滾燙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襯衫透過來，窄腰精壯，手感很好。

“你之前…總夸你學妹。”

他穿短裙也很好看。秀氣端莊的藏藍色，裙擺在膝上，本是設計給女生穿的jk制服裙，被半勃的性器撐起來一點，顯得更短了，露出兩條白皙筆直的長腿。

常踢足球，腿部肌肉線條分明，但不算夸張，是漂亮而結實的力量感。

“哦、哦……”美色暴擊，廖簪星已暈乎乎。客廳只開著朦朧淡黃的落地燈，路過穿衣鏡時，模糊看到自己紅透的臉。

“怎么不是配套的襯衫？”就是會搭可愛蝴蝶結的那種。

“太緊了……”

低啞得像氣聲，或是床上的調情。手被他輕輕拉著，按在飽滿的胸口。水潤的眼眸一低一抬，勾魂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