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早在1997年就因違規建筑被廢棄,樓頂被燒毀,而下面則因積水無法排除成為了魚塘。車子沖進來之后,后面三輛吉普車也疾速追了進來,子彈精準地打中了車胎,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之后,車朝著廢棄的石柱撞了過去。
夏夏始終牢牢抓著前面的駕駛座,車胎爆裂的時候她被嚇得叫出聲,緊接著胳膊一緊,她落入周耀輝的懷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數聲槍響,身后傳來巨大的撞擊聲,而下一刻,難聞的臟水將她口鼻淹沒。
那輛黑色轎車被撞得慘烈,里面的人則在最后時刻跳了車,摔進了臟臭又滿是魚腥的深水池里。這里是商場的一樓,而這個商場地下有五層。
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吉普車上下來兩人,相視一眼,對著深不可測的水池連開數槍,直至看見了血色,才滿意上車。
在警察沖進來的前一刻,三輛吉普車迅速駛離,消失得無影無蹤。
*
夏夏醒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瑪麗娜醫生。
頭又疼又暈,手掌也火辣辣地疼,她動了動,瑪麗娜醫生立馬站起來,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受傷了夏夏,上藥之后會有灼痛感,大概24小時后會逐漸消失。”
夏夏還能聞到那股臟臭的味道,除了臟臭味,還有血腥味。
血腥味。
她顧不上什么灼痛不灼痛,艱難地坐起身,單人病房里,只有她和瑪麗娜醫生。
“醫生,我、我爸爸呢?還有媽媽,她是不是在陪爸爸?是在隔壁嗎?”
聞,瑪麗娜醫生面露難色,她不知道該如何有效地安慰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
“夏夏,周先生他……”瑪麗娜坐到床邊,像媽媽一樣摸了摸夏夏的臉,“他槍傷太重,已經去世了。你媽媽去見他最后一面了。”
女孩愣住。
下一秒她蹭地掀開被子,光著腳往外跑。
“夏夏!”瑪麗娜醫生擔心地跟在后面,電梯遠在十五樓,夏夏等不及,跌跌撞撞地從樓梯跑下去,在最后一層時不慎跌了下去,一時摔得頭暈眼花,后背膝蓋疼得快沒了知覺。
她掙扎著爬起來跑出樓梯間,一眼就看見了停尸房外,正在說話的警察和醫生。
夏夏跑過去,在停尸房的門口,看見了里面蓋著白布的尸體,還有頹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背影。
女孩怔怔地走過去,還纏著紗布的手,微顫著想要觸碰那白布,只是還沒觸碰到,又忽然收了回來。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流不出眼淚,也說不出話。
只是反反復復地回憶著之前感受到的體溫,還有爸爸說話的聲音。好像不去掀開白布,里面的人就不會是周耀輝一樣。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夏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