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大笑一聲,縱馬揚鞭:
“讓我們見識一下涼地的風采!”
眾將一路緩行,最終登上了涼州城頭,居高臨下,俯瞰涼地三州。
獵獵秋風將“洛”字大纛吹得筆直,滿城飄揚的玄色軍旗更顯隴西軍威。
涼州城外是一片無垠的曠野,初秋時節,草木已率先感知到肅殺的氣息。風卷起地上的沙塵,如同給這片土地蒙上了一層淺金色的薄紗,更添幾分蒼茫。
遠處幾棵孤零零的白楊如同倔強的軍卒,頑強地指向蒼穹。
視線所及,偶有殘破的烽燧和廢棄的屯堡散落其間,訴說著往日戰事的慘烈。
更遠方,天地交界處,則是連綿起伏的沙丘。黃沙在日光下泛著白晃晃的光,與湛藍卻高遠的天空形成強烈對比。
空曠、寂寥,只余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涼地之景,壯闊如隴西啊。”
洛羽感嘆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只有如此景象,才能養出涼人堅韌不屈的性格。”
眾人相視一笑,洛羽看向第五長卿:
“五鳳山一戰,你彈奏的曲子倒是與你風格不同,曲名是?”
“大玄破陣曲。”
洛羽目露好奇:“為何名為大玄?”
“在場的都是大將軍心腹,我就明說了。”
在幾位悍將好奇的目光中,第五長卿緩緩道來:
“隴西兵鋒揮師入涼,從羌人手中收復奴庭三州,對三州百姓來說這是天大的恩情,乃再造之恩。
隴西雖然是大乾治下,日后涼地三州勢必也會并入大乾,但三州軍民百姓只會聽從大將軍的命令。
也就是說,大將軍將手握六州之地。
六州之地,六州軍卒,大將軍麾下兵馬再稱隴軍恐怕就不合適了,多少會讓涼地三州產生疏遠感。”
聽到這里,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這倒是不假,以前可以稱之為隴西邊軍,總不能涼地三州也稱為隴西邊軍吧?
第五長卿接著說道:
“不管是軍卒還是百姓,思想都很樸素,抗擊外敵是保衛自己的家鄉,那家鄉總得有一個讓他們心生認同的名字吧?
隴字不行,涼字也不行,但玄字足矣,因為大將軍受封玄國公,麾下軍旗皆乃玄色。
玄旗所至,六州臣服!”
說到這里第五長卿頓了一下,躬身行禮:
“微臣斷,日后大玄二字,必響徹七國!”
眾人心頭一顫,似乎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浮現,但又都心領神會的沒有說出口。
大玄。
大玄!
洛羽目光微凝:
“長卿說得沒錯,要有認同感,日后邊軍,可盡稱之為玄軍!
眼下耶律昌圖雖死,但三州尚未完全光復,還有戰事在等著我們。
拓跋宏不是跑了嗎,去哪兒了?”
“玉門關。”
蕭少游沉聲道:
“游弩手探報,拓跋宏率殘部逃往了朔州重鎮玉門關,此乃溝通朔州涼州的咽喉要道,
他正在糾集朔州各城駐軍向玉門關集結,似是打算堅守。”
“拓跋宏就是拓跋宏啊,這種時候都不肯放棄。”
洛羽冷聲道:
“傳令各部,大軍主力在涼州一帶集結休整。
亢將軍率兵攻取涼州各城,清剿各地土匪山賊,這種時候是最亂的,趁火打劫者絕不在少數,一定要盡快穩住各地民心。
定州衛、并州衛外加第三、四合成軍組成前鋒,以君沉老將軍為帥,兩天后開拔,進攻玉門關。一定要趁拓跋宏立足未穩、羌軍人心惶惶之時攻入玉門關,橫掃朔州!
我知道大軍連戰多月,將士們很累,但只差最后一哆嗦就能光復三州,諸位將軍就辛苦點了。”
“臣等遵命!”
眾人抱拳怒喝:
“驅逐羌賊,光復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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