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里,但凡要熬藥,那藥渣都是要留存七天然后記檔的,為的就是一旦有什么問題,還能從藥渣中找到端倪。
“溫實初!”
皇上眼神深邃,從兩位江太醫身上掃了過去,然后道:“你,過來看!”
“是。”
溫實初頷首,恭恭敬敬走到皇上跟前,接過本子與藥渣,又查驗了起來。
“是這些!”
溫實初動作很快,只片刻,他眼前一亮,道:“這脈案上記載的藥方,與藥渣是一致的!”
“喝過以后,會使女子產生有孕癥狀。例如惡心嘔吐,不來月事等等。”
“如此看來,沈小主若是因為喝了這些湯藥,而有的那些癥狀,也不足為奇了!可證沈小主清白!”
“果真?”
皇上還是有些疑慮的。
但……
或許是剛剛兩位江太醫一唱一和的表現,皇上也看出來了,他現在對于二江,心存疑慮。
“是!”
溫實初十分認真,他就差拍胸脯了,正色道:“微臣愿意以微臣的性命保證!微臣所句句屬實!”
這下子,年妃急了。
竟然被找到了!
這劉畚怎么做事的!?
人都逃走了,還不知道要把脈案燒掉么?
還有那藥渣,隨意找個地方埋了不就行了么?
留下來,不是給人把柄!?
年妃咬牙切齒,可眼下她也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不敢貿貿然開口,只能將視線挪到曹貴人的身上。
“……”
曹貴人沉默了好久,仿佛十分疑慮,一直到年妃的眼神越來越兇狠以后,曹貴人也沒了辦法。
“皇上。”
曹貴人語氣溫柔,唇角也帶著笑意,她道:“若能因那些證明惠貴人的清白,實在是太好了!”
“只是……臣妾還有一個疑慮。”
皇上自己也在考慮著這件事,現在聽曹貴人這么一說,立即望了過來,問道:“你有何想法?”
“臣妾記得,當初劉畚與夏常在乃是同鄉,都是宛平人士。”
曹貴人臉上的疑慮更甚了,問道:“加之劉畚醫術不錯,那陣子夏常在不舒服得厲害,也是劉畚給治好的。”
“這么說來,劉畚是有幾分手藝不假。”
“那么……劉畚若是早就被人買通要謀害夏常在的孩子,那時候才四個多月,動手不是更好么?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還有就是惠貴人的胎!若早有預謀要假孕爭寵,這脈案和藥渣自然是要準備兩份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恕臣妾直,依臣妾看,哪怕找到兩份藥渣與脈案,也實在很難因此證明惠貴人的清白!”
曹貴人條理清晰,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面。
末了,她又有些惶恐和歉然地看向沈眉莊,說道:“我也不是要說惠貴人真的做了這些的意思。”
“只不過……是有些疑惑罷了。”
不愧是曹琴默啊。
安陵容聽完這些話,唇角的笑意愈發冷了下來。
年妃是猛虎,曹琴默就是這猛虎的利爪,哪怕先前溫宜之事令二人起了嫌隙,可曹琴默只能依靠年妃,現在一站出來幫年妃說話,仿佛瞬間就能扭轉了局面!
“曹貴人。”
安陵容在眾人還在思索的時候,緩緩開口。
她莞爾,道:“你那些話,說得是不錯呢。但……曹貴人,你仿佛弄錯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曹貴人猛然抬頭,與安陵容對視著,仍保持著那良善無害,認真為大家思考的樣子。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