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安陵容生產那日,安旭打得阿鈺骨折,闔宮傳得沸沸揚揚,就連瑾妤洗三禮時,杏兒都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回來氣沖沖的告訴了安陵容。
宮人都在議論,安陵容得寵跋扈,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忙不迭想要提拔自己家人呢,誰知家人爛泥扶不上墻,還跟索綽羅家的公子動手,真是貽笑大方。
不用想。
能放出這流的,多半就是淳貴人了,皇后少不得也在背后推波助瀾了些。
安陵容聽了,倒也不生氣,她早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么,便在安旭被阿鈺推下井那日,也學著淳貴人的手段,把消息散了出去。
“聽說上回那索綽羅家的公子是自己摔骨折的,被推了一下就摔骨折,也太柔弱了,還不要臉倒打一耙。”
“這回更是狠毒,把人推進井里,那水井那樣深,要是鬧出人命怎么辦呀!”
一時之間,風向逆轉。
氣得皇后連夜讓華妃好好整頓宮中風氣,不許再胡亂議論主子們的事情了,逮住了就要嚴懲!
華妃見皇后動怒,便做一半放一半,現在宮里偶爾還會說起這件事呢,大多都是在“同情弱者”的。
人么,不明就里的時候,聽了傳聞,一般都會如此。
這會兒。
安陵容再讓杏兒放出消息,就是要狠狠打淳貴人的臉,讓她坐不住!
被打得骨折很可憐?
還叫父兄進宮來面見皇上,想要將安陵容的弟弟給趕出書塾去?
可笑!怎的一轉頭,就把安旭推下井里了?
結果一轉眼,皇上就讓安陵容的弟弟進國子監了呢,還評價淳貴人的侄子是紈绔子弟,當真是同人不同命。
傳完消息,安陵容又想起什么來,叫杏兒去告訴安旭,他讀書時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叫水蘇領著他去碎玉軒,請教莞嬪。
讀書,安陵容自個兒是不成的,哪怕重活一世已經在慢慢讀著了,奈何天賦就那樣,想趕超甄嬛是沒可能的,也就自己修身養性罷了。
消息,傳得很快。
景仁宮中,淳貴人與福貴人陪伴皇后身側,福貴人小心幫皇后按摩太陽穴,以求能讓皇后稍微舒服一些。
淳貴人則是在殿內點上了安神香,靜靜侍候一側。
剪秋進來稟報消息,淳貴人點香的手就是一頓,直接就打翻了手邊上的香爐,將香灰撒了一身。
有些香灰還是燙的,淳貴人被燙了一下,急忙回過神來,眼看著皇后已經用不悅的目光看向她了,忙服身道:“臣妾失儀!”
“真是沒出息!”
皇后怒目看淳貴人一眼,眼中盡是不滿,道:“瞧瞧人家!不知吹了什么枕邊風,吹得皇上都要將她弟弟送去國子監了!”
“那可是國子監!你阿瑪身為翰林院侍講學士,是皇阿哥們的教書先生,都不能將自己的嫡孫送進去讀書!”
“安旭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能讓她弟弟超過你侄子!”
這話實在是扎心。
淳貴人眼眶一紅,臉上再無往日里的天真嬌憨模樣,怒道:“小小縣丞庶出之子,也配!”
她罵完,又想起什么,深覺不妥,恐慌地看一眼皇后,好在皇后只是臉色愈發陰沉,并未說什么,這才咽了口唾沫。
“臣妾會讓父兄再想想法子的!”
她說著,又扁扁嘴,重新露出委屈模樣,去看皇后,道:“皇后娘娘,自中秋那件事以后,皇上對臣妾也有了幾分隔閡。”
“大約還是在意臣妾‘不小心’讓她早產了的。直到今日,都快一個月了,皇上還沒翻過臣妾的牌子呢……”
“皇后娘娘……”
淳貴人也是無法了。
不僅如此,她私下去見甄嬛,幾乎都被婉拒了,去養心殿,次次也被蘇培盛以“皇上政務繁忙”為由給擋在了外頭。
她不甘心。
私下令人盯著時,就發現“皇上政務繁忙”之時,甄嬛卻能進得去養心殿!
可見皇上只是不想見她而已,哪里是什么真的政務繁忙呢!
“蠢貨!”
皇后看看福貴人,又看看淳貴人,實在是一個兩個的都幫不上忙,只能對淳貴人道:“你可別忘了!”
“中秋那日,還有一人也受了責罰,現在人就在冷宮里呢。”
“她出身富察氏,乃是世家大族,如何能夠甘心自己落得這般境地?想來她心中,對莞嬪,對柔嬪,那也是憤恨萬千的呀……”
意味深長。
淳貴人一聽,一個激靈,霎時間就懂了。
是了。
聽聞冷宮那頭,富察貴人日夜咒罵不止呢,她必是恨極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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