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回了延禧宮,身心上的疲憊,這才一點點的涌現了出來。
杏兒為她點好了安神香,走到她的身側,輕輕為她揉了揉肩膀,柔聲道:“小主也累了。”
“還沒到晌午用午膳的時候呢,先休息一會兒吧。”
“好。”
安陵容強自忍下哈欠,便歇下了。
往后幾日,許是太后發了話,要她回宮閉門思過,延禧宮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好在無事發生,皇上也在十日后,與皇后回宮來了。
皇上回來,并沒到延禧宮來,而是準備起幾日后,七月十五的盂蘭節來了。
安陵容因著先前太后說的閉門思過,一直也未曾提及要什么時候放她出來,便也守著規矩,待在延禧宮里折金元寶。
這日。
安陵容折了一小筐,轉交給了菊青讓送去寶華殿焚燒掉,正好外頭通傳,說是敬妃、莞嬪和惠貴人過來了。
“杏兒,快去小廚房拿些茶水點心來。”
這來得突然,安陵容不曾料到,剛吩咐完這話,就聽走進屋子里的沈眉莊含笑說道:“我三人這樣巴巴的不請自來,便不勞陵容你這樣辛苦費心啦。”
“我帶了藕粉桂花糖糕,還有桂花蜜,嬛兒則是帶了棗泥山藥糕來呢。”
說笑之際,三人并肩進了屋內。
“是我不好,本是主人的,倒叫兩位姐姐來幫我待客了。”
安陵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敬妃那兒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對著還沒來得及重新出去的菊青道:“這個時辰,還是先別去寶華殿了吧,晚點兒再去。”
嗯?
安陵容聽出幾分端倪來,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就問道:“敬妃姐姐此何意?”
敬妃在桌前坐下,這才徐徐道:“還能怎么回事呢?華妃這會兒,正跪在寶華殿里祈福呢。”
“說是連年征戰,死傷不少。她跪一跪,也算是悼亡那些陣亡了的將士了。皇上一聽頗為感懷,就叫寶華殿里特設了一間屋子出來,讓她好好祈福。”
“嘖,瞧瞧她,祈福都能這樣風光無限的,倒是安妹妹你這兒,顯得稍微冷清幾分了呢。”
敬妃說著,看一眼外頭掃灑的宮女,忍不住問道:“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怎的似乎掃灑的人都少了幾個?”
“敬妃姐姐不曾多心。”
安陵容瞧一眼外頭,唇角一冷,就道:“接連出了寶娟和寶鵲的事情,這延禧宮里再多了人伺候,我心里也是不安的。”
“還不如把那些不合心意的都先打發出去了,清清靜靜的養胎,也省得再有人冒出別的心思來。”
敬妃一聽恍然,贊同道:“這話也是。伺候的人不在多,而在精。”
說著,她又看了看安陵容的肚子,遲疑問道:“不過說來,你這肚子都七個多月了,可曾提前找好穩婆和乳母了?”
“找好了。”
安陵容頷首,感激去看甄嬛,道:“莞姐姐說她也是要預備這些人的,順道幫我也預備了一份呢,再過幾日就該住進來了。”
一聽諸事都打點妥當,敬妃這才顯得安心了一些。
幾人聊了一陣,敬妃和沈眉莊又送了安陵容好些她們親手做的孩子小衣裳,臨別前,敬妃還有些依依不舍。
安陵容看出了敬妃的艷羨來,忽而抬頭,對著敬妃笑道:“回頭孩子出生了,一定叫敬妃姐姐好好抱抱。”
敬妃一聽歡喜得很,手腳都要不知道怎么放了,到底這局促只是一瞬的,旋即又恢復了往日里的端莊來。
“好。”
她應了,三人這才離開。
之后又過了許久,眼看著都快到傍晚了,安陵容才叫菊青將她折好的那些元寶送到寶華殿里去。
菊青臨走之前,安陵容想了想,總感覺敬妃三人今個兒過來仿佛稍微有些古怪。
她們三人平日偶爾也會來的,就是今天……
安陵容想了想,又對菊青叮囑道:“回頭你再打聽打聽,看看皇上回來以后,宮里是否發生了別的什么事。”
“是。”
菊青點頭答應,提著一籃子的東西這才出去了。
晚膳時辰,菊青回來了。
安陵容剛被孩子踢了一腳,覺得肚子有些疼,正打算緩緩再用膳呢,索性叫了菊青進來回話。
“奴婢沒在寶華殿碰上華妃娘娘,不過聽人說,華妃娘娘下午的時候確確實實是來過的,傍晚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