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巨大的黃羅蓋傘從帝京的北門穿過。
那是女皇陛下出行時候的傘,天下只能是皇上才能用的東西。
它所象征的便是皇權!
可今兒個,這把傘依舊是宮里的魏大太監撐著,但傘下的人卻并不是女皇陛下,而是……陳小富!
城門口守衛的士兵們一個個無比震驚的看著那把巨大的傘和傘下的那個漂亮的少年。
城樓下的那營房中,城防司韓烈韓將軍帶著一群侍衛也站在營房外震驚的看著。
他們看著那把傘入了城,看著那把傘在這條凱旋大道上向前徐徐移動。
他們早已知道陛下要成立一個監察院,也早已知道這監察院第一任御史便是從臨安而來的那位小陳大人。
他們這幾天也聽說了發生在烏鴉坪的那場戰事——
這位小陳大人全須全尾的入了城,他身后不遠處的那些黑衣護衛……看上去還是有一百多個。
這說明那場戰事他的這一百多個護衛當真是殺光了陳堯之的三千精銳,所遭受的損失卻幾乎沒有。
而今陛下派了魏大太監以黃羅蓋傘迎接他入帝京……這是陛下表明了態度下定了決心,看來大周朝的官場里有不少人要遭殃了啊!
凱旋大道兩旁皆是二層樓的房舍。
一樓多為鋪面,二樓多為住房。
街道兩旁的行人并不多,此刻皆在駐足觀望。
二樓住房的窗有一些打開來,從窗里有人探出了頭來。
這些人并不知道傘下的人是誰,他們不過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魏奴兒撐傘而行百步,他停了下來。
“小陳大人,按照規矩,雜家就送你到這里了。”
他正要收傘,卻被陳小富給阻止:
“等等,魏公公,皇上沒有說就撐傘到這里吧?”
“……皇上確實沒有說,但就是這么一段距離就足夠了,雜家保證不會有人再敢來招惹你。”
“不是,小子的意思是,這風雪如此之大,能與公公在這雪中同行,尤其是在同一把傘下而行,這是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與公公相談甚歡,若是一別,公公在宮里侍候陛下,小子我呢,得為那搖錢樹奔波,這要再見面就有些難了,莫如在多走一程。”
魏公公笑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你這小子,好吧,雜家就陪你再走一程!”
“多謝公公,公公稍等!”
說著這話,他扭頭就沖著令狐多情一聲大吼:
“令狐大統領……”
“屬下在!”
“鳴金開路!告訴帝京所有人,監察院御史陳小富入帝京了!”
“好……!”
令狐多情帶著百來個護衛騎著黑馬走在了陳小富的前面。
鳴金是鳴不了了,但他們有鍋碗瓢盆啊!
于是乎,就在魏公公震驚的視線中,那些護衛們就敲響了他們手里的鍋和盆
“哐哐哐哐哐……!”
令狐多情氣沉丹田,那嗓門一開,哪怕這風雪如此之大,恐怕百丈范圍皆能聽見——
“帝京的父老鄉親聽仔細了!”
“皇上御賜監察院御史小陳大人奉旨入京……!”
“南來的北往的,東去的西行的都來看一看瞧一瞧!”
“有仇的有怨的,有想要檢舉揭發那些貪官污吏的,小陳大人將給你們撐腰了!”
“……”
這令狐多情原本是個江湖中人,他說不來什么冠冕堂皇的話。
可就是他這么一咋呼,凱旋大道的兩旁頓時有人蜂擁而至。
倒不是攔路伸冤,這些百姓們就是好奇這位小陳大人生得究竟有多漂亮!
臨安陳小富有比肩大儒之才,這個消息他們早已知道,陳小富在臨安所做的那些詩詞文章畢竟早已傳入了帝京。
但這位大才子被皇上任命為什么監察院的御史這個消息民間知道的人卻并不多。
所以,這便有些稀奇。
這大冷的天沒啥事可干,能有稀奇看一看便是這些街坊們想要尋求的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