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以為：起碼要等上半天左右才能再看到關山等人。

沒想到的是：他們走出山坳口，便瞧見山腳下那些人等在那里。

他們一個個地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前面。

當唐秋月等人出現時，這些人急忙大聲喊道：“主子，我們錯了，請責罰。”

那山呼海嘯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唐秋月蹙了蹙眉頭，停住了腳步。

林軟和張三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唐秋月冷冷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心底的情緒翻涌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唐明光見狀第一個跪爬過來，在唐秋月面前道：“主子，屬下錯了。”

“屬下不應該不聽您的話。”

“明光知錯了，請主子責罰。”

他的這一句話說完，身后的那些人齊刷刷跪著大喊：“請主子責罰。”

唐秋月站在他們面前，冷冷地看著他們沒吭聲。

張三和林軟這個時候也停在原地一聲不吭，就等著后續的發展。

良久后，唐秋月開口問道：“你們因何跪在這里？”

唐明光這時說道：“我們方才看了您的信之后，以為您已經離開了。”

“我們出了山拗口時就覺察到不對。”

“是張三給我們送信的。”

“但送信完后，就算我們忙著看信，忙著著急，眼看著他離開了山拗口，但是一個孩子的腳程沒有那么快。”

“我們追出來時，也沒有見到主子您和其他幾個人。所以斷定您可能還在山谷里躲著。”

“因此我們在這里等候，跪請主子責罰。”

唐秋月冷冷看著他。

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可知錯？”

唐明光垂著頭說道：“屬下知錯。”

唐秋月問：“你錯在哪里？”

唐明光回答說：“屬下不該不聽您的命令，擅自做主。”

唐秋月默了默。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犯錯？”

“如果是換成其他人還好。”

“關山和紅鸞都是剛剛跟著我，所以對我的情況不了解，若是犯了錯還有情可原。”

“你是從小便跟在我身邊的，難道我的性格你不懂嗎？”

唐明光聞揚起頭。眸光堅定而執著地說道：“屬下懂，所以屬下才會這么做。”

“若是再來一次，屬下依然會這樣做。”

“就像那些叛軍入城，公主卻讓我們先走，您想要留下換了我們的性命是一樣的。”

“若不是因為當時玉璽在您的身上，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

“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很清楚。”

“我們寧可自己死，也不希望公主有危險。”

唐秋月愣了愣，瞇著眼看著唐明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宮變的那一天。

那一晚，當她得知叛軍入城并且打入皇宮的時候，第1個反應就是讓手下人先走，她一個人留下。

因為她很清楚：那些叛軍根本就不會想要那些普通百姓的性命。

就算進了皇宮，屠戮了皇宮的所有人，她手下護衛隊的人也是可以趁亂逃離的。

而叛軍要的是他們這些皇親國戚的命。

只有她死了，她宮中的那些侍衛和宮女才能活下去。

她其實也不是多么的圣母，只是覺得這樣的犧牲完全沒必要。

這些宮女和太監還有這些侍衛，幾乎是從小看著她或者跟著她一起長大的。

就算新來的那些宮女，也只是花季一樣的年紀，沒有必要在這里斷送了性命。

但最終她還是沒能用自己換了他們。

因為皇上的玉璽在她手中。

她很清楚，只要她把玉璽帶出去，只要她還活著，那些人就找不到玉璽，打不開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