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
顧寧想忍著來著,可是李學武的話太突然了。
本來她很生氣的,尤其是李學武沒經過自己同意就鏟了那園子。
雖然知道這里面可能有什么誤會,但她又不能怪秦京茹。
一切都是這個壞蛋惹的禍。
剛才見他裝模作樣的,又是小心又是探頭探腦的,走進來還跟自己裝深沉。
可是萬萬沒想到,顧寧猜到了他可能是在變著法的哄自己,但卻是沒想到他這么狠!
看著笑臉湊過來的李學武,顧寧現在是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了。
“躲開~”
笑都笑了,破防都破防了,還怎么冷戰,總不能笑完了立馬恢復生氣的表情吧。
李學武哪里會傻傻的聽話就躲開了,站在椅子后面彎腰圈住了顧寧,并且湊到了顧寧的耳邊低聲說道:“我錯了,對不起,家里的事不應該我做主的”。
“嗯~”
顧寧被李學武說的耳朵直癢癢,氣呼呼地推了李學武一下。
李學武卻是不松手,低聲道:“剛才我都跟她說了,以后家里的事不能聽我的,得問過你才行”。
見李學武這么說,顧寧也不掙扎了,只當認了李學武道歉的態度,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倒不是氣沒消,而是現在說什么話好像都不自然,所以就一直板著臉。
李學武卻是個有耐心的,低聲道:“鏟了就鏟了吧,確實不大合適”。
這一句話又引得顧寧轉頭瞪向了他,怎么道歉不甘心?
李學武是誰啊,玩心理戰的高手,為啥沒有開門見山的就說這句,而是放在了道歉的后面。
玩的就是抑揚頓挫,波折起伏。
就在顧寧瞪眼睛的時候,李學武又低下頭輕聲勸道:“文件你不都學了嘛,精神你不都領會了嘛,二月鬧了一場,三月鬧了一場,現在又要鬧,咱家可不能讓人家抓小布爾喬亞的辮子”。
“我就是……!”
顧寧話說到半截便不再說了,因為她已經反應過來了,以往的記憶并沒有消散。
李學武卻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擔憂,摟著她的胳膊輕輕使了使勁兒,低聲道:“有我呢,就是生活上注意一點細節就成了”。
說完看著顧寧道:“不就是喜歡花嘛,咱在屋里養,我辦公室里有好多花,都是人家送的,明天就叫沙器之搬家來”。
“算了吧”
顧寧輕聲嘆氣道:“太費事了,也沒那個心情了,放書桌的地方有了,養花草的地方沒了”。
這話卻是出自當今的華清校長,也是高教部的部長蔣南翔的那句:諾大的國土竟然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
李學武卻是輕輕親了顧寧一下,道:“是我不好,明天我早點下班去接伱,咱們去花鳥市場怎么樣?”
“不用了~”
顧寧現在真的不想花了,因為李學武湊在自己耳邊的緣故,現在她只覺得癢癢。
“呵呵,說定了啊,下班等我啊,早到接你,買完了咱們再回家吃飯”
李學武笑著又親了一口,這才松開了顧寧。
見著李學武往臥室去了,顧寧嘟了嘟嘴,嘀咕了幾句便又低下頭看起了手里的書。
跟剛才不同的是,現在的書能看得進去了,不像剛才只顧著生氣,一個字看不進去還得裝著。
李學武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看著顧寧仍然在看書,便把書房的燈打開了。
“吃飯叫你啊?”
“嗯”
顧寧應了一聲,隨后又有些遲疑地喊了他:“學武!”
“怎么了?”
李學武站住了,轉頭看向了猶豫表情的顧寧。
顧寧放在書桌上的手攥了攥,微微垂下了頭,聲音有些低著說道:“院……院里有進修的名額,說是要我去……”
李學武微微一愣,問道:“
幕后黑手
讓他挫敗的是,幕后黑手剛及弱冠,自己已是不惑之身。
贏了又如何,萬事頭來一場空,這位幕后黑手真的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楊鳳山目光流轉,會議繼續。
“把大家叫來開這個會,就一個議題,那就是如何把聯合企業這塊牌子豎起來”
楊鳳山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表情嚴肅地說道:“咱們廠已經到了不得不求發展、求進步的時候了,困難就在各位面前擺著,危機隨時來臨,聯合企業項目就是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之關鍵……”。
會場內部,所有與會人員均是嚴肅著臉色看著廠長講話,更是把目光收的很低,避免廠長誤認為自己有不屑或者冒犯的意思。
而李學武的目光卻是很清澈,很干凈,就如求知若渴的小學生一般望著前面講話的廠長。
會場內部不乏有心思細膩之輩,已經在注意李學武的狀態了,這場會議與其說是籌備會,倒不如說是在亮劍。
廠長都亮劍了,而李學武卻是穩如泰山,坦然自若。
再看李懷德,雙眼微瞇,目光銳利,流轉之際盡顯威嚴。
這是軋鋼廠最為強勁的組合了,也是當前軋鋼廠最具戰斗力的組合。
副廠級李懷德實力雄厚,處一級李學武吊打所有。
曾幾何時,李懷德還是那個虛懷若谷,辦事得力的主管后勤的副廠長,而李學武初出茅廬還是個乳臭未干未及弱冠的少年。
今日再見,眾人恍如隔世,兩人均已是今非昔比,各成氣候。
讓眾人為之側目的還有廠級領導和處級一干人等的態度。
楊元松態度不明,在廠長講困難擺道理的時候便是一直在喝水,好像很渴的樣子。
谷維潔則是目光明朗,時不時的看向李懷德的方向。
景玉農倒是淡定的很,頭微微昂著,斗志盎然,顧盼神飛。
只是她的視線與對面的鄧之望相遇時,卻又是晦暗不明,沾之即逝。
廠里領導都心思各異,就更不用說參會的部門負責人了。
且不說李學武這樣時刻被關注的,單說其他人,也都是在用眼睛的余光左顧右盼,顯得心情極為不平靜。
實際上今天的會議議程也沒法讓人平靜下來,廠長楊鳳山句句帶刺,刺刺帶血。
“軋鋼廠是大家的,不是我楊某人的,更不是某些利欲熏心之人的”
楊鳳山點著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發展軋鋼廠,是為了大家的利益,是為了所有工人的利益,要講大局,講思想……”
一番夾槍帶棒的輸出過后,現場便是鴉雀無聲,只有個別滋嘍茶水的聲音,或者是再次點燃香煙的聲音。
楊鳳山看著下面干部們的士氣,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好像一道鴻溝。
“在這種重大抉擇的時候,更應該舍小利,顧大家,沒有軋鋼廠,就沒有大家的棲身之所活命之根了”。
“所以”
楊鳳山在眾人目光灼灼的注視下圖窮匕見,說出了今天講話的最后意見。
“我提議,由景副廠長全面負責領導籌備聯合企業工作,所有部門必須積極配合工作,服從調配,全力打贏這場攻堅戰”
說到最后,楊鳳山目光深沉且嚴肅地點了點桌子道:“不配合,那就挪位置,不要耽誤了廠里的大事”。
這句話算是點燃了會場眾人心中的炸彈,一道道驚訝的目光射向楊鳳山和景玉農的方向。
到底是什么讓廠長會下達這種強力的決定,其不知道這種決定的危害性嗎?
恐怕知道,但不得已而為之了。
“咳~”
景玉農在楊鳳山的示意下接過了發權,用一聲咳嗽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負責聯合企業有一段時間了,幾乎跟我來廠工作的時間相等,但聯合企業的籌備工作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其結果并不盡如人意”
她的聲音沒有楊鳳山那么的高亢,也沒有楊鳳山那種威嚴的氣勢,有的只是嚴肅和認真。
“說實話,廠長的壓力很大,我的壓力更大,責任也更大,全廠未來一段時間的重點工作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景玉農掃視了會場眾人一眼,繼續道:“但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這些工作再難,壓力再大,終究是要有人去做,去背負”。
眾人看著為軋鋼廠負重前行的景副廠長,不由得想到了前幾天的氣急敗壞。
如果聯合企業的籌備工作真的這么難,那為什么會出現李學武一招定輸贏的局面呢?
現在廠里都傳積壓已久的羊毛和皮張都只是保衛處李副處長被廠長逼迫,一個電話解決的。
當時兩人是處于什么狀態別人不知道,但看其后廠長和景副廠長的反應,大家便知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今天景副廠長拿到了聯合企業籌備的所有權利,那楊廠長將置李副處長于何地。
眾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李學武和幾位領導之間,他們感覺到今天可能要吃個大瓜了。
景玉農倒是沒有長篇大論,但隨后的講話也是讓很多人皺起了眉頭。
“經過廠辦公會議議定,即日起,軋鋼廠所有部門和分廠、分支機構將開始財務核查,重點查驗資金流向、預算使用、其他資金等問題,著手解決軋鋼廠財務賬目混亂等問題”
“其二”
讓眾人緊張和皺眉頭的是,景玉農的三把火還沒燒完,還有更讓人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