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老二拎著棍子,心急火燎的向著巷子深處的院子而去。
松西縣雖然不大,但身處大魏朝南北官道的必經之地,位置并不偏僻,平日里路過的各種人員,并不在少數。
在街面上混了這么多年,龔老二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面的。
從第一次見到的那人之時,他就覺得不對勁。
大冬天的一身單衣,就算不是什么術士高人,也得是個江湖少俠。
無論是哪一種,大過年的重傷垂死,還出現在這松西縣城。
其本身,就代表著一個天大的麻煩。
這種事情,若是沒人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被那幾個潑皮傳了出去。
別說是兩個小崽子,整個巷子的人都可能受到牽連。
重傷至此,誰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有人追殺,前頭會不會有人接應。
“媽的,這都什么事兒啊!”
龔老二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口中罵罵咧咧,心中卻是無比后悔。
后悔自已怎么就被那銀兩沖昏了頭,摻和進了這種事情。
那銀子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媽的,就不應該讓那小兔崽子跟他們玩!”
龔老二將木棍換了只手,一雙三角眼望著不遠處的那破院子。
事已至此,后悔也沒有用了。
誰讓他生了個傻兒子,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呆著,非要往這破院子跑。
現在,想脫身都不可能了。
“希望那兩個小崽子識相點,沒動什么不該動的東西。”
“否則...”
龔老二眼中寒光一閃,緊了緊手中的木棍,向著院子走去。
剛走沒幾步,他就聽到那院子中傳來一陣嘈雜和呵斥之聲。
龔老二心道不好,趕緊跑了過去,剛到院門口,他就看到院中一片混亂。
果然是那幾個潑皮回過神,又折了回來,寧家的兩個小崽子此時已經被他們圍了。
在那群潑皮之中,還擁簇著一個穿著巡夜隊服的生面孔。
或許是因為這巡夜隊的人當面,幾個潑皮并沒有將兄妹二人控制起來。
龔老二進門時,領頭的劉賴子正對著寧家姐弟,唾沫橫飛地叫嚷道:
“小兔崽子,裝神弄鬼的把老子嚇了一跳,說說吧,這事兒怎么賠?”
看著周圍的幾個潑皮,那少年寧錚身l緊繃,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
他一邊將妹妹護在身后,一邊努力保持著鎮定,反駁道:
“是你們自已跑到這里,又吵又鬧的,驚到鬼了!關我們什么事!”
“鬼?鬼在哪兒呢?叫出來給老子瞧瞧。”
那劉賴子聞瞥了一眼一旁的巡夜,大聲嚷嚷道:
“我可告訴你,這位巡夜隊的耿老大,你最好說實話。”
“不然的話,要是動了驚魂鑼沒發現有鬼。”
“后果,你們知道的!”
寧錚聞,面色頓時一白,他前番只顧的將這幾人嚇跑,并沒有細想。
完全沒想到這幾個潑皮竟然去找了巡夜隊的人來,偏偏這人眼生,他還不認得。
驚魂鑼不可輕動,一旦響起,半個縣城的人都要往這邊來。
院子里有沒有鬼他心知肚明,要是堅稱有鬼,惹得這人敲了鑼,待人群匯聚過來沒有發現那鬼。
父親在巡夜隊最后的一點交情,也將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