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瞎子緩緩抬起頭,朝向天穹。
高空之上,日月交輝,天光朗明。
一道從未見過的奇異之光,自天穹顯現。
他沒有回答青年的問題,而是緩緩開口,念出了一段奇異的咒文:
“魚欄魚明,元吁齊竟...”
隨著那咒文之聲,他體內被分化的三道元氣緩緩流轉,一點一點的緩解著他身中痛楚。
聽到那咒文響起,陰郁青年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他沉默了一下道:
“你是說...”
瞎子聞止住口中咒文,轉過身點了點頭道:
“這咒法對別人來說,是一種難以擺脫的痛苦,但對你我來說,或許是一場機緣。”
“九年前,我在宜陽府,曾得了那人一道秘咒,在那八風蝕體之下活了下來。”
“也因此,因禍得福,才有了現在的根基。”
“你既然不愿再修那云度山之法。”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而在破廟對話進行的同時,云度山中。
短短不過八九日,那除夕之夜,被雷霆火海洗禮過的山門,便已恢復原貌。
只是隱秘之處的那些法陣、秘壇,再不見了蹤影。
萬九庾看著大殿之上的那斑駁血跡,一臉鐵青。
在萬九庾身前,顧藏空帶著一眾主事盤膝于地,想要壓制身中傷勢。
可不動還好,一動之下,身中修為如同脫韁野馬一般,被那莫名之氣帶動,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一幕,不僅僅是發生在云度山。
同一時間,無數山門世家、閑散術士,都陷入了同樣的境地。
輕者五內俱傷,重者修為潰散,生機不存。
更有甚者,甚至當場便被反噬而亡!
而在天穹之下,半空之中。
不知道多少正在向著綺羅山而去的流光,當空墜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黑風大罩雖強,阻擋的了各種神通術法,卻是阻擋不了人。
更何況,那提前三天追攝東巖君余孽的飛鷹走犬,也從未隱藏過行跡。
綺羅絕巔,法壇之上。
陰宮死籍、北陰黑書快速翻動。
三素之云托著斬妖吞孽咒,緩緩融入虛胎玄臺。
陳年雙手捧著法服,軟倒在地,渾身不住的抽搐。
景精負五圖,與五符五炁相合,以已身化生三素之氣,引斬妖吞孽咒融入玄臺。
自滅身神,此時的他早已元神昏聵,神志不清。
眼中圓光畫面瘋狂變幻,更是他的大腦已經達到了極限。
口中血跡和著白沫,讓他像極了一個發作的癮君子。
然而,那圓光之術,卻是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斬妖吞孽咒徹底融入三書玄臺,臺上三書齊震!
早已消散不見的《寶劫洞清九天靈書》再現。
二十五炁齊動,五方制魔真文所化的五方玄圖。
在三華、三素的映照之下,直入靈書!
三華、三素、三元五炁,當空結現。
玄臺之上,斬妖吞孽咒光華大作。
萬千金線流光齊齊而動,將那六洞大魔向著玄臺拖拽而去。
虛空之中,六洞大魔呼嘯,魔語秘咒當空交織。
在六洞大魔被玄臺徹底吞噬的一瞬間,那魔語秘咒化作一封章牒,直奔晨燈廣靈堂。
與此同時,玄臺之上,三書同翻,化生寶劫。
青紋縵繒之下,晨燈廣靈堂中,再是一聲輕嘆響起。
那聲音悠悠遠遠,帶著滿天異象緩緩消逝于太虛之中。
惟有玉真天中明炁之光所化的晨燈長明,洞照三元。
光華之中,似有符詔隱現。
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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