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份，北江難得落了場小雪，天黑得更快更早。

柳小葉跟著常夷從俱樂部走出來，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

剛開始進俱樂部的時候，看見好姐妹在訓練臺上虎虎生風，羨慕崇拜的不得了，可是等挨打的對象變成自己，柳小葉就笑不出來了。

尤其她就是個普通女孩子，什么都得從頭開始練，天天在臺上摔摔打打，既痛又累，如果不是常夷陪著她鼓勵她，這會兒柳小葉早哭唧唧不來了。

兩個小姑娘打著小傘，一路踩著雪回家。

常夷和柳小葉揮手道別后，再次經過小巷。

網吧門口的微黃燈光斜射過巷道，隱約可見一個黑色的大蘑菇生長在墻根。

常夷仔細一看，是穿著衣服、整個人縮成一團的云磊。

鞋子踩過微微濕潤的雪地，留下嘰咕嘰咕的聲響，云磊像是什么都沒聽見，雙眼緊閉，嘴唇發紫。

常夷借著小書包的遮掩，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個毯子，兜頭將云磊罩住，“醒醒！”

云磊微微睜開眼，一杯熱水遞到嘴邊，他下意識咽了下去。

“唔！”

什么東西？好苦！

“不許吐，這是暖身健體的中藥，可貴了！”

一聽見“貴”這個字，云磊立馬將嘴里的藥水咽了下去，裹緊了小毯子后，他渾身打著擺，勉強站起來，從懷里拿出兩個塑料紙包著的綠豆糕，造型略精致。

“謝謝。”

常夷已經要被他的倔強打敗了，“你就為了等我，差點凍死在這兒？那旁邊不是有網吧嘛，你交個兩塊錢進去坐坐不行啊？”

云磊低著頭：“他們嫌我身上有味道，不許我進去。”

常夷回過頭看了眼那個簡陋的網吧，上面“海速”兩個大字閃著霓虹光，飄揚的雪花折射出無比冰冷的光。

“算了。”常夷領著他往巷子外面走。

云磊捏著兩個袋裝綠豆糕，也不說話，靜靜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巷子口，常夷突然停住腳，問他：“你有什么特長嗎？”

云磊驚喜抬頭，結巴似的：“我我我能吃苦、能、跑得快。”

能吃苦是肯定的，跑的快是打小生活的環境所迫。

云磊又說：“我從小就想參加各種跑步比賽，就是報名費、營養費那些我交不起，我就想先攢錢……”可是攢錢容易被偷被搶，他只能想盡辦法拜師，學點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