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瘦清癯的老者攔在車隊前方,他的出現毫無聲息,但氣勢卻在落地的瞬間爆發開來,引得眾多馬匹受驚狂叫,虎衛屢喝不止。
而老者僅是無聲注視,目光緊鎖在最大的馬車上。
“葉流云,你不該來!”
隨著這道輕如風絮的聲音散開的是另一股力量,就像溪水中泛起的漣漪,一層層涌起更大的波瀾,兩股力量在空氣中交鋒,轉瞬間就有了分曉。
感受到奔涌而來的真氣,葉流云下意識運功抵抗,卻猛地吐了口血,他的真氣與對方真氣相接時,突然散開,磅礴的真氣摧枯拉朽般地入侵經脈,在他的體內肆虐。
葉流云一向是個很有眼力勁的人,他低頭說:“在下剛才只是為了震懾一番,絕無殺心,請神使手下留情!”
方才蟲鳴不休的樹林安靜得仿佛無聲世界,車隊更是無人敢開口說話,只有范閑掀開了車簾,露出腦袋,卷卷的發絲落在肩膀上,笑意吟吟道:“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朋友了?高達,請葉大宗師上馬車一敘!”
葉流云臉色忽然一白,上了他們的馬車,他還下得來嗎?
高達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他親自去請,但范閑發話,他沒有不聽的,乖乖下馬去扶葉流云。
觸碰到這位大宗師僵硬如石塊的身體時,高達才明白原因,這位大宗師好像不能走路了?
葉流云自然也看見了高達那直登登的眼神,他心底羞憤異常,大宗師多年,他什么時候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
可現在身體確實是不能動了,全身經脈都被另一股真氣占據,但凡他有點異動,真氣都會在瞬間引爆。
到時候,葉家可能要花很久才能把他拼好。
掀開馬車簾子,葉流云對上了數雙清澈又直白的大眼睛,他這才發現,更難堪的在這里。
云意也不叫范若若、史闡立等人離開,只是隨手指了個位子叫葉流云坐下,他不敢不坐。
馬車晃晃悠悠的動起來,車隊繼續行進,密林中遠遠隱匿的暗探,小心翼翼地撤退。
“神使……”
“行了,別一口一個神使,我是不是神使,你們心里就沒點數嗎?你好歹也在京都多年,慶帝是個什么玩意,你會不知道?”
云意毫不客氣的打斷他,同為大宗師,她就不相信,葉流云在京都練到大宗師時,沒有發現慶帝的秘密。
此話一出,車上的年輕人和郭攸之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可以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