諻到了園子,趙望柏帶他們繞了一圈,介紹了幾處賞景絕佳的地方,主動退回了前廳,還囑咐林青玉道:“宴席開始時,我再來接你,只今日各處都送了酒,青弟千萬注意入口的東西,別吃酒。”
袁明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是我邀林兄弟來說話,自然有我看著,你怕什么?”
趙望柏翻了個白眼:“正因你這個笑面虎在,我才不能放心。”
林青玉眼見著火藥味起來了,忙打岔:“我年紀小,不能吃酒,你放心,我鼻子靈,聞見酒味是不會吃的。”
如此,趙望柏才放心的走了,臨走還不忘狠瞪一眼袁明。
待下人奉上香茶,小花廳里只剩下他們二人時,袁明才苦笑一聲道:“趙家兄弟從前與我極好,也不知是何處得罪了他,從今年年前開始,就對我橫豎挑刺,只叫人摸不透緣故。”
林青玉垂眸,沒有做聲,這是他們二人的事,他不過才與二人認識,怎么好插嘴?
袁明只是解釋一句,沒想過林青玉回答,見他不說話,就先說起自己在翰林院里的趣事。
林青玉才開口跟他聊起來,漸漸的,從衙門趣事,聊到京中人情風物、太平盛景,難免要提到當今的幾項政治策略。
林青玉微微動了動眸子,看向了廊下放著的幾盆花,那花明顯是暖房里才拿出來的,嬌艷欲滴,但溫室中的花朵不經風霜,此刻有些蔫噠噠的,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袁明突然道:“去歲蕪州水患,受災者不盡,朝廷撥了四十萬兩下去賑災,尤有不足,只是國庫空虛,陛下有心而無力。那段時間,我暫隨侍陛下身側,親見他憂愁得茶飯不思,見到蕪州折子里描寫的受災情況,心痛落淚,恨不能親去蕪州坐鎮,幸而沒一個月,林大人提前送來了半年的兩淮鹽稅,暫解了蕪州之危。”
他看林青玉的眼神很是親近,還道:“陛下曾在朝上夸贊林大人真乃公忠體國的社稷之臣,十分欣賞,可惜兩淮鹽課要緊,他始終不能親眼得見,多番嘆惜。我亦心中仰慕,早想拜會林大人,只是沒機會,如今見了林兄弟,才明白陛下所說,‘積代衣纓’(指世代做官的顯赫世家)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