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青石磚路上,一車一馬并駕齊驅,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像是披了層毛茸茸的毯子,舒適宜人,馬車車頭懸掛的搖鈴,在光線折射下發出熠熠光彩,鈴鐺輕響,和馬兒脖子底下的金鈴鐺共譜出一曲樂章。
李承儒騎著馬跟著馬車旁往前走,他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可見了人又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楚令儀撩起窗簾看看他,見他不吱聲,又放下,過了一會兒,又撩起來,周而復始好幾遍,把李承儒都逗笑了。
這一笑,仿佛打破了兩人之間相隔多年不見的距離感。
“我送你的東西,可還喜歡?”
想起那一大箱子風格迥異,又綺麗華貴的寶貝,楚令儀有些沉默,大概是在戰場上待久了,審美過于直男,那些寶貝除了值錢,沒有別的優點……或許值錢就是它們最大的優點。
“唔……挺好的,很有用。”
李承儒默了一秒,這夸獎的詞語好像哪里不對。
他看著少女無比熟悉又稍顯陌生的側臉,突然有些感慨。
幼時厭煩了宮廷的阿諛我詐,也為了保全自己和母親的性命,李承儒十來歲就上了戰場,從少年到青年的時光里從來沒有過關系親近的女孩子,每日見到的全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這樣的環境造就了前世的李承儒——不懂女孩子,也不屑去懂。
直到那年在溪邊救了一個少女,李承儒開始對愛這個詞有了深層的體會。
前世的求而不得,成了他的遺憾,再到這一世幾乎要成為心魔,他執念愈深人卻愈冷靜。
和范閑的合作,李承儒是真心的,但也是有所保留的。
當然,李承澤也是。
至于原因……
李承儒沒忍住,又看了眼身邊的女孩。
楚令儀有些不想懂他那深邃中還帶著點偏執的眼神,但她深刻懷疑,李承儒是不是壞掉了?
思路剛打開了一秒,李承儒就說起自己這次行軍中的問題,他有些苦惱的向楚令儀請教。
楚令儀收回飄遠的思路,毫不吝嗇的指點了幾句,兵法用得好不好,還得看實戰,李承儒顯然已經深諳三十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