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已經不是初見時被語哄騙的小少年,他一下就聽出范閑的語陷阱,瞪他一眼道:“我這兩年買種子雇人手把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沒有多余的錢享樂,你若想尋歡作樂,只管自去流晶河,恕我不能奉陪!”
范閑裝著懵懂的樣子,無辜道:“什么尋歡作樂,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楚楚的事,你不要污蔑啊!”
“你!”冰云氣惱道:“你們并未婚嫁,做就做了,莫要攀扯阿楚!”
誰料他這話說完,范閑又變了臉色,嘴角帶笑,臉色卻沉沉。
“阿楚?你以前不都叫先生或楚小姐楚姑娘的嗎?”
“我……”冰云啞然,他抬眸,正好對上楚令儀的視線,他狼狽移開了眼,過了寂靜的幾秒,才站起來說:“我叫人準備了酒菜,吃完飯,去果園摘桃子吧。”
范閑揭穿了他的偽裝,料定冰云不好意思再借著種田請教的由頭往楚令儀身邊湊,滿意的跟上了兩人的步伐。
簡單用過一餐,又去果園摘桃子,這里的桃子都是嫁接后培育出的新桃種,滋味很好,果香氣飄得很遠,稍微包裝一下,價錢賣得很高,算是莊子的一大收入,勉強能和冰云一年的支出相持平。
如范閑所料,冰云送他們進果園后,就站在一處不動了,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桃子樹上易生蟲,楚令儀以前給過冰云去蟲的法子,但需要時常噴藥,如今桃子成熟,藥噴得少了,蟲子也冒出來了。
乳白色的、黃色的蟲子在樹枝林葉縫隙里來回蠕動,尋找可口的果實,范若若摸到一只,又驚又惡心,連忙退出果園。
冰云看了一眼不受影響的其他幾人,轉身走開了。
等他走后,楚令儀踢了范閑一腳,低聲道:“就你有嘴,平時怎么不見你那么能叭叭。”
范閑有些委屈,“我平時也很能叭叭啊。明明是他看你的眼神太過分了!”
楚令儀倒沒感覺人家的眼神有哪里不對,反倒是范閑,太一驚一乍了,“我又不是香餑餑,你就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