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聽貴妃提及樂晏,朝曦不禁軟了三分眸色,指尖卷起她散落的發絲:“她自小聰慧,敢愛敢恨,這天下女子極少再有能比得上她的。”
喬貴妃聽得認真。
“當年母后恨不得將她寵入骨子里,她也爭氣,沒讓母后和父皇操心,只是遠嫁,再難見一面。”
這是朝曦唯一的遺憾。
若樂晏還在北梁,他定會將樂晏寵成最幸福的長公主,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不知不覺已天黑
魏公公上前提醒:“皇上,太和宮還有奏折未批完呢。”
看見魏公公,喬貴妃詫異:“常公公呢?”
要知道常公公可是朝曦用了多年的,深得信任,怎會突然棄之不用,換了個臉生的?
“常公公腿腳不便,朕送他去行宮休養了。”
這番解釋,喬貴妃也不曾懷疑,沒多問便要起身送他,朝曦看著她半點不留戀的樣子,眉心不自覺擰緊:“貴妃就不留朕?”
若是在鳳儀宮,多少人巴不得他留下。
喬貴妃手抵在后腰處,解釋道:“臣妾夜里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唯恐驚擾了皇上。”
話雖如此,還是巴不得對方趕緊離開。
“外頭風大,皇上還是盡快離開吧。”喬貴妃邊說,邊將厚厚的大氅取來,穿到了朝曦身上。
朝曦忽然握住她的手:“母后來信,三月春暖會回宮住些日子。”
“太后要回來?”喬貴妃詫異,她很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參加宮里宴會,曾遠遠的看過一次。
當時便驚為天人。
可惜,太后跟著太上皇走了,再難相見。
“慈寧宮已經準備妥當了,你這樣的性子,母后定會喜歡。”朝曦提前安慰。
喬貴妃面露欣喜:“臣妾能侍奉太后,是臣妾的福氣。”
說到這她還有些向往和期待。
聽著外頭呼嘯而過的風聲,朝曦勸道:“不必送了,回去歇著吧。”
“臣妾恭送皇上。”
推開門,朝曦一行人離開,霽藍快步上前扶住了喬貴妃:“娘娘今日怎會在皇上提及戰事,后宮女子不得干政,皇上會不會怪罪您?”
喬貴妃搖頭:“本宮管不了那么多了,父親還在云國邊境遲遲不歸,皇上顧念太多,又有些優柔寡斷,總惦記著前朝大臣是元老,不忍下手。”
又或者說,皇上太將名聲當回事,有些放不開。
“皇上從出生起,便是一路好名聲,時至今日過于念舊情了。”喬貴妃嘆了口氣。
從朝曦對鳳儀宮就能看出端倪。
喬貴妃斜靠在榻上:“常公公是怎么回事兒?”
“奴婢打聽過了,挪花那日皇上去了一趟鳳儀宮,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吵了一架,再后來就調走了常公公,換上了如今的魏公公。”霽藍道。
喬貴妃揉著眉心,思索片刻,大抵是猜到了什么:“得空派人去一趟行宮看看,終歸要給常公公好點的歸宿,也不枉替本宮辦事。”
霽藍點頭。
能讓朝曦下定決心換掉常公公,那必定是皇后又說什么了。
殿外狂風怒吼,才一晚上外頭已是冰天雪地,喬貴妃閑來無事正在練字帖靜靜心。
“娘娘,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扶月站在門口道。
霽藍眼皮一跳:“可外頭風雪交加,皇后娘娘怎會在這個時候見貴妃娘娘?”
看見霽藍,扶月就是一肚子怒火,不過心里惦記著李嬤嬤的叮囑,倒也沒有跟霽藍起爭執。
“是有關筠妃娘娘的。”
提及筠妃,喬貴妃抿了抿唇,疑惑:“筠妃怎么了?”
扶月搖頭:“具體奴婢不知,勞煩娘娘辛苦走一趟,外頭已經備了軟轎。”
連軟轎都備好了,這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她反駁了,霽藍隱隱有些著急,喬貴妃慢慢起身:“倒也不必軟轎,雪天路滑,還是走過去吧。”
被拒絕了,扶月也沒吭聲。
霽藍勸不住,只好拿來厚厚大氅,又帶著四個宮女亦步亦趨的跟著,頂著寒風,吹在臉頰上宛若刀割似的疼,一路趕往鳳儀宮。
平日里一炷香的時間,今日卻耗費了大半個時辰。
終于抵達鳳儀宮,扶月掀開簾子,喬貴妃彎著腰進去,熱氣撲面而來,她抖了抖身上的大氅,站在爐子旁驅散寒氣后才進殿。
聽見動靜的方荼也走了出來,肅著張小臉,朝著喬貴妃問道:“今日筠妃來,要狀告你與人有染。”
一開口,喬貴妃臉色沉了下來,挑起長眉視線落在了筠妃身上。
筠妃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上面寫著祁煜兩個字,看見書信的那一刻,喬貴妃嘴角勾起笑:“僅憑一封書信,如何能斷定是本宮親筆所寫?”
“喬貴妃你又何必不認賬,找來你平日練習的書法,比對一下,便知真假。”筠妃道。
喬貴妃嗤笑,算算日子她上次寫信還是半年前,時隔這么久書信落在筠妃手上。
雖不知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