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聽到一間牢房里,囚犯發出呻吟聲,于是朝王承恩使了個眼色。
王承恩又花了十兩銀子,讓楊司獄把牢門打開。
里面關押著五六個囚犯,有兩人已是全身皮肉綻開,顯然是剛剛經歷過酷刑。
角落里躺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群老鼠正在啃噬他的腿。
崇禎看了一眼,轉身就離開了牢房,來到過道大口喘著粗氣。
楊司獄看了他一眼,得意地說道:“這就受不了了?里面的黑獄,可比這里刺激多了,要不要瞅瞅?”
崇禎冷哼一聲,沒有作答,卻在心里面琢磨著。
是將此人凌遲呢,還是讓他在這里將牢底坐穿。
“官爺,您真能有辦法,將我兒從這里弄出去?”段守義也嚇壞了。
他的兒子正是被關押在第三層重監里,現在卻沒有勇氣去探視。
楊司獄正要答話,就見一名獄卒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看樣子是某個酒樓的伙計,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獄卒帶著他去了一間牢房,從食盒中取出酒和菜,然后又將其帶了出去。
崇禎皺著眉頭問道:“這是做什么?”
“牢里的凡人只要出銀子,就可以吃到外面的酒菜。”王承恩執掌東廠,自然明白這些溝溝道道。
崇禎的眼眸中又多出一絲戾氣。
楊司獄笑道:“這算個什么,只要銀子到位,窯姐兒都能找的來。”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從最里層黑獄中,斷斷續續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崇禎的臉都綠了。
“老段,你是老熟人了,本官也不坑你。”
“六千兩銀子,本官包你把兒子接到家里享福。”
楊司獄重重地拍了一下段守義的肩膀。
段守義戰戰兢兢地看了王承恩一眼。
他現在拿不出這么多銀子,更何況當著東廠的人,賄賂刑部監的官員,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看來是你說了算。”楊司獄沖王承恩說道,“看你細皮嫩肉的,想必是不缺銀子的主兒,你說句話!”
你既然作死,那就讓你死的徹底一些……王承恩‘嘿嘿’一笑,“這是小事,咱……還有一筆大買賣,想跟大人談談。”
“哦?”楊司獄頓時來了興趣。
難怪這幫人要花銀子進這種鬼地方來,原來是想做更大的生意。
王承恩四處瞅了瞅,壓低聲音說道:“咱有個親戚的娃兒,犯了殺頭的罪,很快就被送到刑部監來。大人有辦法弄出去嗎?”
楊司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這要看犯的是啥事,要是欽犯,那可沒辦法整。”
王承恩道:“那倒不是,只要把人弄出去,咱不差錢。”
楊司獄道:“成是能成,可不是刑部監能辦的成的,部堂那里都要打點,要花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崇禎聽到這里,忍無可忍,喝問道:“你們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國法難容?”
“你這廝倒是怪了!”
楊司獄忍不住笑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咱們靠著監牢,不吃監牢吃什么?”
“國法?咱是朝廷命官,手里面就攥著國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