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歸撿起一把刀,走到了呂幢跟前,口吻戲謔地說道。
“大人,您別蹲在墻角啊,這是鎮守府,你應該上任去了。”
聽著沈慕歸的話,呂幢轉過身,趕緊解釋。
“沈大人,誤會,都是誤會啊。我兒子和女兒都在京城啊!”
說著一指死去的元祥。
“他拿著圣旨來,第一時間就把我看管了,我除了跟著來,還能怎么辦?”
呂幢是一點都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他可沒有顧道的底氣,甚至李柱石都比不了。
只能乖乖聽話。
“呂大人的品行,我是一向相信的,不過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要您個投名狀了。”
“要么你把他的腦袋剁下來,要么我把您腦袋剁下來,然后發兵箕子七州滅你呂家。”
說著,沈慕歸把刀遞給了呂幢。
呂幢看看刀,看看元祥的腦袋,雖然他死了,但依舊代表皇權,對他動刀一樣形同謀反。
看來,遼東這是真的要造反了?
呂幢陷入了猶豫,因為自古以來,造反是要誅九族的,很少例外。
可是,呂家的精英子弟都在箕子七州,若是遼東掃平七州,那呂家比滅門還慘。
不但精英子弟沒了,幾年的辛苦也付諸東流。恐怕以后再也緩不過來了。
至于說箕子七州抵抗?
那就是扯淡。
從李云貴父子開始,兩場大戰加上孫執中的流民入遼東,箕子七州的青壯,十不存二三。
他當政以來,借助遼東,一直在回復農耕和地方的經濟和民生。
僅有的兩萬人,還跟著遼東軍南下江南了。
呂幢一咬牙,從沈慕歸手里接過刀,來到元祥跟前,手起刀落,手起刀又落……
一直砍了七八刀,終于把腦袋剁下來。
賭了!
呂幢決定賭了。
遼東軍天下無敵,沒準顧道能成。
就算不成,封閉自守,大乾也奈何不了遼東,最壞的結果,還能退瀛洲四島去。
“好,箕子七州從此跟遼東是一家,呂大人受驚了,剛才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看他砍下了人頭,沈慕歸口氣立即轉變。
“好,一家人好!”
呂幢還能說什么?
“沈大人,剛才你說夫君出事了,是真的么,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這時候崔臻開口了。
事已至此,她不關心是不是造反的問題了,更想知道顧道是不是真出事了。
“回三夫人的話,剛才不過是情急之。”
“若是顧公真的出事,那朝廷就不會妄圖用這種手段掌控遼東了。”
“如此下作,只能說明朝廷想要斷顧公的根,也正說明顧公現在沒事。”
沈慕歸趕緊說道。
“如此就好!”
崔臻一想是這個道理,這才放心,但是丹鳳眼一瞪,怒氣沖沖地看向了崔甲。
“大兄,你干的好事,為了一個遼東將軍,你就背叛遼東,背叛修之!”
隨著崔臻一句責難,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崔甲。仿佛在看一個叛徒。
崔甲羞得滿臉通紅,急得直跺腳。
“我沒有,我也是被逼的!”
“我……我被算計了……你……不信你……”
崔甲急得,說話都顛三倒四了,在身上把那封信掏出來了,趕緊遞給了崔臻。
崔臻看了一遍,怒氣全都變成擔心,轉手把信件給了沈慕歸,讓他做判斷。
“崔兄不是叛徒!”
沈慕歸看完信,就知道了朝廷的謀劃。
“以崔家主為人質,逼迫崔兄就范,冊封崔兄為遼東將軍,不過是離間計。”
沈慕歸這話半真半假。
如果真被欽差得逞,那族長和兄弟成為人質,崔甲怕是只能倒向朝廷。
“不過夫人和崔兄不必擔心,只要顧公無恙,只要遼東穩固,在京城的崔家人不會少一根汗毛。”
沈慕歸安慰了二人。
“那接下來怎么辦?”
崔臻問道。
“接下來?”
“接下來請二夫人統率遼東兵馬,即刻封鎖關隘,然后,給朝廷送一份大禮……”
沈慕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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