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極的鬢間多了些許白發。
看著李重的尸體,掃了一眼床下的地道,眉頭更重了幾分。
“王爺,這地道十分狹窄,只能容下一人爬行,而且刺客退走的時候把中間堵死,怕是要挖一段時間。”
有人從地道里爬出來,跟魏無極匯報。
“穴地而行,位置精準,是挖墳掘墓的手段,傳令下去,抓所有的盜墓賊。”
魏無極握緊拳頭,冷聲吩咐,這才把目光看向了慘死的李重。
手中又沒了一個籌碼。
“找一口棺材,把李重收斂了,送到紹康城去,他終究曾經為皇。讓他落葉歸根吧!”
從李重的住處走出來,魏無極胸口雖然壓著一股氣,但他早就已經清醒。
寧秀被刺,長子被殺,李重之死。
這分明是大乾干的,老二如果為了奪權,刺殺寧秀和他大哥說得過去。
李重跟他有什么仇怨?
“此消彼長了,江南書坊退,大乾都水監進,這是都水監的報復啊。”
魏無極心想著。
這么多年來,江南書房在大乾攪動風云,現在國力衰弱無以為繼,輪到都水監殺過來了。
“混賬、骯臟、齷齪、毫無底線的東西。”
魏無極突然罵道。
江南書坊在大乾的確攪動風雨,但是很少搞刺殺行動,更沒有對皇室成員下手過。
可是都水監上來,就刺殺了本王的兒子,簡直是陰險至極。
“王爺……”
魏無極剛到王府,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正是已經蘇醒的寧秀。
“王爺,節哀,止怒!”
寧秀聲音沙啞透著虛弱,臉色煞白,被兩個健碩的侍女,用軟兜抬著。
身上裹著厚重的皮裘。
“軍師,你醒了!”
“醒了就在屋中休息,怎么能出來見風。”
魏無極緊走幾步,來到寧秀跟前,急切地說道,終于有一點好消息了。
“王爺,聽說世子遇刺,連李重也死了,我怕王爺因怒興兵,特意來勸說王爺的!”
寧秀輕咳兩下,朝著魏無極方向說道。
因怒興兵?
這話說道他心坎上了,現在魏無極是騎虎難下。
他不得不因怒興兵,如果自己的長子被刺殺了,還不敢反應,那就懦弱無能了。
讓三軍和臣民如何看待自己?
“若是本王興兵,可否奪回江南?”
魏無極問道。
成熟的政客不問手段,想的永遠是目的,兒子死了固然心痛,但是不能讓他白死。
“王爺,此時反擊,蜀中軍隊必到南郡,正面還有李渠,而大焱一定會趁火打劫。”
“我們要面臨三線作戰,何況我們內部并不穩,一個不小心就是天下傾覆。”
寧秀冷靜的分析說道。
“三線作戰,本王也未必怕他們,大乾內部也不穩,他敢勞師遠征,舉國來犯么?”
魏無極冷聲說道。
“王爺,此時的大乾如同一個壯漢,而我們則是瘦骨書生,就算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大乾一定比我們恢復得快。大乾能屢敗屢戰,而我們敗一次,就完了。”
“所以此時不戰,方為上策。”
寧秀用清冷的聲音回答道。
魏無極嘆了口氣,揮手讓人把寧秀抬到屋里,加了火盆和熱茶之后。
“軍師的話本王豈能不懂,可是本王此時不能不動,兒子死了都不還手,三軍之氣何在?”
這是魏無極的心病。
其實三軍之氣,未必受到這件事的影響,翻山軍和紫袍軍對魏靖遠不熟。
魏無極作為天下名公子,現在的吳王,他是要臉的,沒有遮臉的理由,他退步下來。
“說不得要讓二公子受些委屈了。”
寧秀說道。
魏無極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