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人肯定有冤枉的,不問青紅皂白都殺了,對大乾就是損失。
“下官明白,下手要重,但是殺人要少。”李柱石總結出來,說道。
“你總結得很精辟。”
“此去河南任務繁重,一個處置不好,還有性命之憂,那就托付給你了!”
溫爾雅說道,有拜托的意思。
的確是性命之憂,一旦處置不好,太后不滿意,怕是有過無功。
而且,敢殺御史挑釁朝廷的人,怕是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此一去,困難重重,冒著生命危險。
兩人說完,溫爾雅起身要走。
“李大人,今年貴庚?”
溫爾雅往外走,一邊隨口問道。
這讓李柱石一愣,作為吏部尚書,任命河南總督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人選的年紀?
“回大人,老朽今年八十有一了,風燭殘年了!”
李柱石也不動聲色地感嘆。
“嗯,正是做河南總督的好年紀!”
溫爾雅回了一句,有些不合時宜的莫名其妙。人家說風燭殘年,他說正好?
李柱石卻聽懂了其中的深意。
這就是溫爾雅親自上門的第二個原因,不能明說,讓他自己領會的原因。
“下官此去河南,若是了結事情,僥幸老命還沒死,就該頤養天年了。”
李柱石說道。
“嗯,年紀大了,帶一個后輩去照顧也合理,河南若有合適的空缺,就得任了吧!”
溫爾雅心生感動,這才加了一句。
“為國而死本是臣子的本分,但為子孫謀利也是長輩的本分,下官就不推辭了!”
兩人一番交談,達成了協議。
溫爾雅說他年紀合適,就是暗示他,你就算是想要干,這年紀也干不了幾年。
不如把事情干完,就趕緊回來,不許戀權。
李柱石聽懂了溫爾雅的意思,馬上答應了,作為回報,他家的一個晚輩,可以直接在河南當官。
以后溫爾雅也會庇護。
溫爾雅深諳,讓馬兒跑,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
讓人家盯著要命的風險,給朝廷辦事,還要不貪權柄,怎么能空口白牙?
兩個人剛出門,院中一個俏麗的小姑娘,擋住了兩人去路。
李柱石一愣。
“丫頭,你怎么來了,趕緊見過溫尚書。”李柱石趕緊說道。
“李氏女玉衡,見過尚書大人。”
“請問上書大人,這朝廷是沒人了么,非要勞動我八十歲的祖父,可曾想過,我祖父回不來當如何?”
小姑娘微微一禮,眼圈發紅,倔強地不肯讓路。
李柱石慌忙地阻止孫女,這真不是他的主意,他沒有陽奉陰違。
“丫頭,怎么跟尚書大人說話那?朝廷中的大事,豈是你能懂的?”
溫爾雅沒有生氣。
“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不過孩子,你可曾想過,那些為大乾戍邊的將士,年紀輕輕卻隨時都可能死!”
“都是吃大乾俸祿,我們這些文官,又有什么資格惜身不前?”
溫爾雅說道。
“溫大人說得好,但是溫大人確是坐鎮中樞,怕是只讓別人去死吧!”
小姑娘口出激奮之,李柱石嚇得趕緊捂孫女的嘴,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溫爾雅,平日溫文爾雅,但一點不好惹。
真要是惹怒了他,今天的一切都會隨著他一翻手,就消失不見。
這話確實觸動了溫爾雅。
換做平常,一個小女子如此幼稚,他一笑而過了。但是今日他心中卻有熱血翻騰,不吐不快。
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烏云。
“玉衡小娘子,將士戍邊有戍邊的死法,坐在中樞有中樞的死法。”
“徐相為國盡忠服毒自盡,陸相為平北狄熬盡心血,如果我溫爾雅能為大乾而死,何其幸甚?”
“就讓我們的命,托著大乾,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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