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說,甚至根本不管自己話里的含義,也不管旁人是何反應。
少年垂眸盯著她發頂的碎發,頓了頓才開口:“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你如今尚且年幼,哪里懂得......”
“你是我的!”
四目相對時,少年胸腔里逸出聲嘆息:“我何時說過不是了?只是央你莫要這般大聲嚷嚷。”
互相遷就有過,蜜里調油也有過。
兩個背井離鄉的孩子,就這么互相陪伴扶持了十余年。
他們在乾元峰的古松下刻過彼此的名字,風雪來時,便并肩坐在藏書閣的暖爐邊,看窗外落雪覆了石階。
那些枯燥無趣的孤苦歲月,終究釀成了歲歲年年的暖。
后來的變故,也不過短短一年。
那雙圓潤的眼睛忽然變得狹長尖銳,她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那樣驕橫的人就算含著淚,神色也是倔強的。
“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人呢?”
“小師妹病了,她無父無母、孤苦無依,我身為大師兄,總得照料幾分,我以前不也這樣待你么?”
“你拿她跟我比?”
“我沒有互相比較,這只是我身為大師兄的責任。”
“........你去吧,那你去。”
"你又在鬧什么脾氣?凡事總得講個輕重緩急,她也是你師妹,難不成你就半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她忽然噤聲。
就那么沉默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你說得對,我驕橫我無禮,是我容不下人。”
此后他也曾多次求和,可她的話總是很刺人,兩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就那么互相慪氣,漸行漸遠。
可人最怕比較。
阮嬌嬌天生慧根,于修行一途恰似順水行舟,入門一天引氣入體、半年筑基,頗有仙門翹楚的氣度。
沈佳音身為曾經的劍鋒小師妹,免不得被拉來對比一番。
一個天資好還勤奮,一個天賦差還懶惰,兩相對比之下,宗內不好的語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也曾在私底下提過,讓沈佳音不要懈怠修行。
沈佳音冷笑道:“不勞煩大師兄憂心,我自有我的緣法,大道逍遙自在,亦是我所愿也。”
求道求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