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元身形微震,肥碩的腮幫子抖了抖,但不敢反駁。
他忙不迭起身,弓著圓滾滾的脊背鞠躬道:“是小的豬油蒙了心,沖撞了貴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和我這粗人一般見識。”
迦嬰不答。
就在王福元尷尬之時,屏風后走出一儒袍青年。
她以竹簪挽發,眉目疏朗似松。
周身清正之氣滌蕩周遭,全然不見商賈精明,看其袖口未干的墨跡,倒似朗朗君子,一身書生氣韻。
來人作揖致歉:“在下聚寶齋裴絮,未能約束伙計,致貴客受驚。今日之失,容裴某親作交代,還望海涵。”
迦嬰眉目舒展了些。
讀書人啊?
讀書人最好講話了,那這事就好辦了不是?
她微微拱手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本不欲與貴店爭執,待銀貨兩訖,自無糾葛。”
裴絮頷首道:“此事我已知曉,不瞞貴客,小店真的無法一次性拿出如此多的資金。”
“不若以字據為憑,裴某愿將聚寶齋暫押閣下處,待煉器師大會結束之后,若仍湊不齊錢,貴客可持此契接管店鋪!”
王福元震驚的瞪大眼睛:“東家,您......”
裴絮抬手打斷他的話,聲音堅定:“我裴絮一生行事坦坦蕩蕩,若是我失信于人,傾家蕩產也是應該!”
迦嬰嘴角微勾。
她拍手道:“好!讀書人說話就是敞亮!既是君子協定,自當一諾千金,到時候我必攜契而來。”
裴絮也不廢話。
她當場寫下字據,簽字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