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黑心肝的女人,攪家精,我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陸父再要打陸懷玉,陸老太太撲過來拉住陸父的手。
“她還懷著孩子呢,你怎么就能打她呢!”
陸老太太沖陸懷玉身后的夏然吼了一嗓子。
“你是死人么,趕緊過來攔著啊!”
夏然這才如夢初醒般地走上前。
“岳……岳父,您消消氣……”
夏然還沒說完,陸父啞著嗓子大聲喊道。
“滾,誰是你岳父!”
陸懷玉拉著陸老太太。
“奶奶,你跟我媽來我家吧,我們家雖然小,但是也不至于再外面凍死。”
陸老太太抱住陸懷玉。
“懷玉啊,奶奶的心肝!”
兩個人抱著哭做一團。
何滿倉還像瘋了一樣,把院子里的東西往外扔。
夏然剛才瑟縮著不敢上前阻攔陸父,這會聽到陸懷玉要帶人回家,立刻將她扯到后面。
“陸懷玉你做什么!”
“何隊長正在氣頭上,他就是要把陸家趕到牛棚里出氣,你這會兒收留了陸家人,不是跟何隊長作對么!”
陸懷玉滿臉淚痕。
“可那是我父母啊,我怎么能不管他們!”
夏然皺著眉頭。
“你只管你父母,不管我和孩子么?”
“你忘了,何隊長答應幫我寫推薦信,讓我回城里的。”
“我現在跟他作對,幫了陸家人,他還會給我寫推薦信么?”
“沒了推薦信,我怎么回城里?”
“我回不去不要緊,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孩子跟我們一樣,一輩子呆在這窮山溝里,當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農民?”
陸懷玉一下傻了眼。
“回城……孩子……”
陸老太太走到陸父身邊低聲道。
“既然懷玉讓我們去她家,我們就去住兩天吧!”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就住一晚上,明天不是就搬走了么?”
陸父當兵出身,雖然年歲大了,但耳力卻依然比普通人好。
雖然陸懷玉跟夏然說話聲音小,但也有斷斷續續的句子聽進了他的耳中。
他認真聽著兩人分析,然后冷笑道。
“好啊,既然你這么想表達孝心,那我今天就去你家住吧!”
陸父剛說完,陸懷玉轉身。
“我……我家……”
陸老太太拼命朝陸懷玉使眼色,可陸懷玉沉浸在剛才夏然說的事情里,根本就沒看到。
陸父上前一步。
“對呀,你不是說想讓我去你家住么?”
陸懷玉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我家……我家……”
夏然不斷地掐她后腰的軟肉,意思是讓她拒絕。
看著哭成淚人的母親,滿臉風霜的奶奶,陸懷玉的心在拉車。
一邊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一邊是要相守一輩子的丈夫和尚未出生的孩子。
到底要選擇誰?
她咬了咬牙,抬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陸父。
“爸爸,去我……”
話還未說出,夏然貼在她耳后說了一句。
“想想孩子,你真的要跟何家作對么?”
“你看喬雨眠那得意的樣子,難道你不想給她個教訓么?”
“你要讓你的家人知道,是喬雨眠把他們害成這樣的!”
陸懷玉渾身一顫,整個身體像過電一樣。
對!
她得讓爸爸知道,是喬雨眠自私自負才把陸家害成這樣的。
剛說出的話立刻改口。
“爸,我是很想讓你住我家的,只是你也看見了,何隊長要報復的是喬雨眠。”
“既然你們那么相信喬雨眠,那就讓喬雨眠想辦法好了。”
“你說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我被你們趕出家里,要是沒有夏然,我可能就凍死在外面了。”
“你們不信我,信喬雨眠,那今晚住哪,就讓她給你們想辦法吧!”
陸懷玉擦掉眼淚,滿臉的倔強。
仿佛這話可以變成利刃,用來懲罰家人。
懲罰他們看錯了人,懲罰他們對自己的不公。
這就是喬雨眠的報應,也是陸家的報應!
何滿倉扔了幾件東西后沖著喬雨眠狂吼。
“我看這玉石溝你還能去誰家住!”
“我就不該心軟,應該在第一天你們來玉石溝時就讓你們住進牛棚。”
“好日子不過,那你們就嘗嘗牛棚的滋味!”
何滿倉看著陸家木然的臉,得意地揚起嘴角。
“喬雨眠,你最好追上公安,把你對青山的所作所為都告訴公安。”
“告訴他們我兒子是無辜的,是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賤人故意設局!”
“要不然你們就在牛棚里住一輩子吧!”
何滿倉話音剛落,遠處便響起了‘叮鈴鈴’的鈴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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