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門又被“砰”的一聲打開。
鄭栩拿著一支精致的毛筆出來,遞給孟天,“這支用了些時日,我不要了,給你。”
“給我干什么?給兔肉涂油會不會?”
孟天指揮著鄭栩,拿筆沾了油,給兔肉涂抹,鄭栩還真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對,就是這樣,涂均勻一點。”
孟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孤冷清高的鄭栩大師,手拿畫筆,不是在作畫,竟然在給烤肉涂油。
要是京中那些千金求畫的達官顯貴們看到,會被驚掉下巴?
這頓烤兔肉,吃得熱熱鬧鬧,賓主盡歡。
孟蕊從孟天和鄭栩的對話中,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原來,當年鄭栩到京城后,想知道自己畫作的價值,四處寄賣,卻因她無名氣又是女子而被屢屢拒絕。
直到去了謝清源開的書肆,一起看店的孟天,一眼就看中鄭栩畫的花鳥,直接掏銀子買了下來,兩人自此熟識。
后來鄭栩差點被不做人的前未婚夫強納為妾,是孟天和謝清源幫了她,才讓她能有現在恣意舒坦的日子過。
孟蕊也是今天才知道,娘親當年也和鄭栩學過畫,畫人物小像和花鳥最得真傳。
“說起來,當年第一眼看到蕊兒,就覺得面善,畫作得也不錯,我選她做了弟子,未曾想會是你的女兒。”
鄭栩瞧瞧孟蕊,又看看孟天,忽而笑道。
“孟老板,你不夠努力呀,這女兒生得與你三分像,倒是七分像謝清源那廝,不然我早就認出來,好通知你了。”
鄭栩與孟天在書肆相識,叫她孟老板習慣了,至今也沒有改換稱呼。
孟天冷哼一聲,“你少馬后炮了,謝清源你也認識,你要真能認出來,通知他不就行了。”
“誰要理那個奸商!”鄭栩嗤之以鼻。
孟蕊聽著她們斗嘴,想起小時候來松風草廬參加弟子選拔的事,久遠的已經是上輩子的記憶。
“我記得當年,先生您選了三名弟子,除了我和南音,好像還有永寧侯府的紀華筠,怎么后來學畫時,沒見過她?”
“哦,那孩子啊,她似乎是被她母親逼著,來參加弟子選拔的。”
鄭栩對紀華筠印象深刻,清冷的臉上,浮現幾分可惜。
“她比你和南音只大一歲,但畫技要成熟得多,可見是下了苦工的,但她不愿學畫,聽說在家絕食三天后,才讓她母親松口,派人送來厚禮賠罪,并沒有成為我的弟子。”
孟蕊對此感到驚訝,“我記得參加先生弟子選拔時,我才十歲,那紀華筠她當年也才十一歲?就為此絕食?”
紀華筠看起來溫柔乖順,沒想到小時候的她,居然敢絕食忤逆母親。
鄭栩道:“永寧侯夫人對女兒期望甚高,想將紀華筠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但那孩子十分倔強,越長大越不肯學,永寧侯夫人這兩年也隨她去了。”
……
日落之前,孟天一行向鄭栩辭行,坐馬車回城。
從城門口進城時,發現出城的那邊排起了長隊,便讓吟秋去打聽情況。
“回夫人小姐,奴婢打聽到,是永寧侯府在搜捕兩名私逃的奴婢。”吟秋回話道。
孟天覺得可疑,“搜捕逃奴,需要這么大陣仗?”
“城門旁邊的小販,還有另一種說法。”
吟秋壓低了聲音。
“聽說是以前寄住在永寧侯府的羅公子昨夜暴斃,那兩名逃奴,或有謀害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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