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都閑水庭
    周曦越矗立于曲水前,一襲黑綢長袍如瀑直落,威壓如淵浩瀚,壓得庭宇肅穆恢宏,眾生敬畏。
    人煌氣澤磅礴浩瀚,將庭宇穹頂化作一片金燦汪洋,暗赤流云涌動其中,不斷翻涌變化,時而似浮島山陸,時而化作禽鳥巨獸,變化莫測。
    而在這汪洋瀚海正中,一方璽印懸立不動,嶙峋紋理奔走其上,就像是銘刻著無數山河川岳;恐怖威勢迸發而現,鎮壓著不斷翻涌變幻的恢宏瀚海,正是其所祭的周皇印。
    更有一方佩劍和一卷黃帛名冊懸于其中,正被人道氣澤不斷祭煉,威勢不斷暴漲,但依舊遜色周皇印不知多少。
    不過,在周皇印上卻有一道陌生氣機,直指明京所向。
    自趙清證得人皇大位,被人族各方勢力奉為共主后,其就是人道正統,法理所向;而鎮南郡國本就是趙國的屬邦,在法理上自然就是趙氏屬臣,受君臣所轄。
    這也意味著,鎮南郡國不可忤逆趙國,不然就會遭受人道反噬,乃至是社稷而絕。
    哪怕是重立社稷,但只要沒有趙國的冊封,那也是不受教化的野邦外國,永遠不被人道所納。
    而這也正是人道的霸道之處,只要歸屬相附,那除非是自身勝過恢宏人道,不然此生都只能為人子臣,上尊為君父!
    包括太玄仙門等幾大人族勢力,雖然它們被趙清冊封為人主,可自立一方,不為其所束;但在法理上,其依舊是趙氏的臣子!
    而如此霸道的大道,如果不是外敵壓境,人族危亡殆消,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就更別說能有現在這般壯盛了。
    甚至,所有強者都曉得一件必然之事,那就是只要熬過強族逼壓,人族得以自立長存,各方勢力必然會反撲人道!
    畢竟,沒有哪一方勢力,哪一個至強者,會心甘情愿臣服于人下,被其生死予奪。
    只是因為現在處于危亡之際,再加上那也是萬載以后的事情,所以才一直隱而不發罷了。
    不過,現在讓周曦越頭疼的倒不是臣屬之事,而是納親娶妃。
    自周承元將法子傳來,他就矗立于此,久久不得回神。
    雖然法子聽著荒唐,但深思其中奧秘,他也發覺一絲不同尋常,只是畢竟匪夷所思,所以才遲遲不愿接受罷了。
    “阿黎,你覺得這納親娶妃,能壓制人道侵蝕多少?”
    在閑庭之內,一女子正端坐在沉木案桌前,不斷批閱著卷宗名冊。
    其身著官服長袍,束發及冠,腰系黃紳玉帶,相貌氣度也是英氣凜然,不似施粉黛的柔弱女子,而是執掌大權的威武大員。
    而感知其氣息,更是雄厚如淵,不知勝過煉氣境多少倍,只是受制于周曦越,其這才沒能達到化基門檻。
    不過,在這明玉都境內,她也能算是一位化基存在。
    聽到周曦越所問,女子放下手中毫筆,柳眉微揚,眼底更泛起些許異彩,卻很快壓了下去。
    “回上位,臣以為,無論法子行徑高低,效力淺薄與否,只要能壓制人道侵蝕,皆可采納。”
    “只是,這納親娶妃之事,臣以為還需從長計議。”
    “縱觀古籍史冊,多少氏族仗著女眷殊榮,恃寵-->>驕橫、欺民損邦;就如那當今皇親雨氏,本是一尋常小族,也因陛下而尊為國戚,為世家大族,雖未曾行什么大惡,卻也與民奪利,害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