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破天荒有點尷尬。

但心中更多的是吃驚，須知，傳音之術，最難被竊聽。

因為一旦有人嘗試竊聽，必會被傳音者察覺。

可自始至終，陸夜都沒有任何察覺，讓他如何不驚？

這靈蕤究竟掌握著什么秘法，竟能無聲息地竊聽他人傳音？

“你真的能聽到？”

李御也很驚疑，直接問出來。

靈蕤語氣輕淡道：“要不要我把你們的對話，重述一遍？”

李御有些尷尬，也有些不滿，“我們傳音交談，何等私密，你卻偷偷竊聽，是不是太無禮了？”

靈蕤平靜道：“我不是竊聽，而是我天生就能聆聽到天地間許多無人能察覺到的聲音。”

“其中，就包括傳音。”

“故而，你們之間的傳音，在我面前，就相當于是在……大聲密謀！”

李御驚詫：“還有這等天賦？”

“有。”

玄牝宮五長老伯羽解釋道，“這是寵靈蕤與生俱來的天賦，和佛門的‘天耳通’很像，能夠聆聽到天地玄微之音，凡有聲響，便能被她聆聽到。”

“原來如此。”

李御揉了揉鼻子，有些悻悻然。

陸夜則若有所思。

佛門一脈，有“先天五神通”，分別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如意通。

只有擁有先天慧根的佛門子弟，才有機會喚醒五神通中的一個。

這靈蕤的天賦，竟然和“天耳通”相似，這讓陸夜忽然想起一種堪稱萬古罕見的天賦——

九轉玲瓏身！

一轉一神通，玲瓏如意身！

這樣的天賦，足足可覺醒九種與生俱來的神通，端的是恐怖無邊。

這種人，也往往被視作“天生道胎”，萬古難得一見！

最重要的是，陸夜清楚記得，九轉玲瓏身第四轉的神通，被喚作“洞微知玄”。

這種神通，就擁有能夠聆聽一切聲音的玄妙作用。

而現在，陸夜很懷疑，那一襲紫色寬大道袍的少女靈蕤，擁有的天賦便是九轉玲瓏身！

若真如此，這少女絕對稱得上是萬古罕見的天生道胎！

略一思忖，陸夜抱拳，“抱歉，我們不是有意的。”

“不必，我早習慣了。”

靈蕤說著，已低下頭，重新翻閱那一部泛黃書籍，儀態嫻靜，空明出塵。

眼見氣氛有些沉悶，伯羽笑道：“在玄牝宮，每個人都清楚，不能在靈蕤身邊傳音交談，否則，一切私密的話都將無所遁形。”

“你們或許不知道，在過往那些年，因為靈蕤的特殊天賦，還鬧出許多笑話來。”

說著，舉起酒杯，和眾人對酌。

剛才發生的小插曲，也就此揭過。

酒席結束，眾人各回房間。

“還好你我傳音時，我未曾叫你名字，否則，早被那靈蕤察覺了。”

陸夜房間，李御拿出紙筆，寫下這樣一行字，顯然是擔心若是說話，再被靈蕤聽到聲音。

“不必這么鬼鬼祟祟的，搞得好像咱們見不得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