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正要開口說點什么,何疏吸了一口氣又道:
“陛下還命白小公公給了臣一張名單,臣會把名單上的所有人都寫在結案文書上。”
隋憐蹙起了眉,“什么名單?”
何疏微笑著把名單上的全部名字報了一遍,把桑榆聽得瞠目結舌。
何大人不愧是能當大理寺卿的人,這記憶力可真夠好的!
隋憐聽著這些名字,里面有幾位倒是耳熟,她之前在祈福大典上遠遠地和他們打過照面,全部都是人族世家出身,而且都與容國公夫人的娘家關系密切。
“這些人都與皇后娘娘私下供奉邪神一事脫不開干系,陛下的意思是要嚴懲。”
“根據大理寺私下的調查所得,這些人近日來私下的異動確實頻繁,他們還涉及在京城里散播污蔑皎嬪娘娘您的流,處心積慮要在百姓心中抹黑您的名聲,理應嚴懲。”
“眼下微臣還有還要回去寫文書,并且要吩咐手下人盯緊了名單上的幾位大人,請娘娘恕微臣失禮。”
何疏說完后又朝隋憐行了一禮,還沒等隋憐反應就匆匆離去。
桑榆看著他大步流星的步伐,感慨道,“奴婢剛才真是冤枉何大人,他真是一位忙碌的好官,而且清清白白!”
隋憐皺了下眉。
前半句話聽著還算合理,后半句怎么夸起何疏的清白了?
難道桑榆這丫頭之前誤會何疏不清白了嗎?
可是何疏除了是從君長玨的寢殿里出來之外,也并未做什么會被人誤會的事啊。
她抬腳走進君長玨的寢殿,路上的宮人瞧見她都連忙向她行禮請安,一個阻攔的都沒有。
而君長玨就半臥在寢殿的軟榻上,那姿態十分風流銷魂,眼神微醺眉梢含情,好似是剛從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中脫身,令人看一眼就臉紅心跳不敢直視。
但他身上穿的衣服卻厚實得很。
隋憐望著他的狐毛大氅,嘴角一抽,“陛下也不用什么時候都裹得這么嚴實,就不怕中暑嗎?”
“神女大人叮囑過朕要注意男德,朕當然是要處處注意,絕不讓您失望。”
君長玨嘴里說著老實本分的話,卻朝她輕佻地挑眉,還抬手拍著身前的位置,示意隋憐躺到他懷里來。
桑榆已經不好意思看下去了,連忙退了出去找狐姐姐們說話了。
雖說何疏何大人看著不像那種人,但她還是要向姐姐們打聽一下,他在陛下的寢殿里真的就只聊了正事?
寢殿內只剩隋憐和君長玨二人,都老夫老妻了,隋憐也沒什么好害羞的,她緩緩走到榻前,在君長玨曖昧到仿佛要淌出一汪春水的深情凝望下,小鳥依人般躺到了他懷中。
男人修長有力的胳膊摟著她的身子,她的頭就貼在他堅硬中又不失柔軟的胸膛上,真像個恃寵而驕的寵妃般輕聲問著,“陛下真要為了嬪妾廢后?”
“當真。”
明明是在說廢后這樣能驚動朝野的大事,可摟著她的男人卻語氣倦怠又隨意,好似在說著明日會下雨般輕巧卻篤定,“這皇后的位置以后只會是你一人的。”
隋憐眸光顫動著,君長玨對她真的很好。
這頭狐貍除了嘴硬和愛吃醋這唯二的缺點之外,全身上下便再無可以挑剔的地方。
他也是對抗天道時最強大有力,也最值得信任的戰友。
可規則卻說,她可以信任他,卻不能讓那些人察覺到她對他的信任。
那么他呢?
他這么會吃醋瞎想的人,當她這么去迷惑那些人的時候,他是否會當了真?
忽然,君長玨貼在她耳邊問:
“隋憐,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