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眼，林安安看見一名戴紅袖章的高瘦男同志正彎腰撿起個藥盒，瞇起眼睛端詳。

幾人到路口等了好一會兒，公交車都沒來，索性轉去買了幾個餅子吃著。

等坐上公交車，林安安的思緒依舊緊繃。

車廂里彌漫著潮濕的棉絮味，讓她下意識伸手撫上小腹。

回到軍區大院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林安安推開家門，陣陣飯香撲面而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楚姑婆下巴往正廳抬了抬，“明舟也不知道怎么了，臉色很差。”

“我去問問。”林安安投給楚姑婆一個放心的眼神。

林母見飯還沒好，忙去換了個外套，鉆進廚房幫忙去了。

林安安抬步往正廳走去。

楚明舟靜靜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面色很冷，直到對上林安安的眼神，才逐漸松了眉頭。

林安安到他身邊坐定，用肩膀碰碰他，“你心情不好呀？”

“你去黑市了？”

“你怎么知道？我……”

林安安話還沒說完，楚明舟語氣卻極其嚴肅，“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那地方不要去！”

見他這么差的態度，林安安都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兇做什么。”

“不止我知道，是整個軍區的人都該知道了，你被陳醫生實名舉報了。”

林安安氣笑了。

自己還沒說什么呢，她把自己舉報了？

逗呢？

“我媽想買點鹿茸，就進去轉了一圈，我壓根就沒進黑市。”

楚明舟緊繃的下頜線在燈光下投出冷硬的陰影，他伸手扶住林安安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大衣灼人：“陳樂芳提交的報告里說你投機倒把，她親眼所見！而且跟你們做交易的人就在糾察隊關著，隨時可以出面作證，軍部已經開始調查。”

他喉結滾動，聲音壓得極低，“她還說你與敵特交易情報。”

林安安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小腹處突然傳來一陣抽痛。

她扶住桌沿緩了緩，眼前浮現出陳樂芳在巷子里驚慌失措的模樣。

“她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林安安站起身，拂開楚明舟的手，翻出茶幾下的紙筆，刷刷幾筆，畫下印象里的圖標。

“她自己投機倒把，倒是有臉倒打一耙。而且，她在倒賣進口藥物，藥物上有敵國圖標，這人存在著巨大問題。”林安安把紙張推了過去，連個眼神都沒給楚明舟。

“糾察隊有名隊員撿到了她丟下的包裝盒，你可以讓人去核實細查。另外，如果有人要指認我，你可以多拿幾張照片去讓人認，看他能不能認出哪個是我！問問他我何時何地，穿什么、賣什么，賣給誰，問問究竟是不是我！”

楚明舟瞳孔猛地收縮，立馬拿過紙張。

楚明舟質問的態度讓林安安心口發悶，不想跟他繼續爭吵，就轉身出了正廳。

“安安。”

“我跟你說過，任何情況下都請信任我，你剛剛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林安安只留下這句話，飯也不想吃了，直接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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