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請旨之后,再次與朱載坖商量此事,現在白蓮教等在京徽地區跨邑連鄉,非常盛行,作為教主的呂弼肯定也會極其活躍,而且朱載坖和陸炳分析之后,認為代王府下面的郡王府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代王畢竟是親王,即便是經商,恐怕也有自己的親信奴仆去操辦此事,不可能假手外人的,而且代王府還是有些實力的,一般的商人恐怕還入不了代王的眼,而若是假扮成豪商,則又太高調了,恐怕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而代王府下面的郡王則就不一樣了,大同本來就是軍事邊防要地,其城市定位就以軍事為主,故而城池較小,大量藩王居住在大同城內部,大同城內竟然有二十余座郡王府邸,代王府也不可一一照管,只能是按照和代王的親疏遠近進行幫襯。
和親王們不同,郡王的經濟收入就很少了,需要有人幫他們經商來維持王府的開銷,而郡王們往往都是親王的庶子,在分家的時候不可能分得大量的財產和家奴,這就意味著郡王們要找人經商,必然是需要從市面上來找了,這就和呂弼一拍即合了。
作為白蓮教主,呂弼要想弄些錢財來還是非常容易的,而且一個郡王,又是大同那種邊鎮苦寒之地的郡王,應該還是好打發的。
據錦衣衛的偵查,白蓮教在徽南地區的武邑、衡水、棗強、深州氣束鹿、饒陽、武強、景州、獻縣、清河、故城、冀州、南宮、新河、奠城、晉州、安平等州縣,氣候相通,共數十萬人,教徒之多,難以想象,而教徒入會就要交錢,據廠衛偵查,金少者一、二錢,或五、六錢,多者六、七兩,或十數兩,各隨家便,要想弄筆錢打發一個窮郡王還是十分簡單的。
所以朱載坖和陸炳商定,以代王府下的郡王作為排查的要點,而且朱載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呂弼很善于在內侍中發展信徒,說明他和內侍關系不錯,這也是一個突破點。
白蓮教確實善于在內侍中發展教徒,與內監聯系頻繁。成化六年,鄭王朱祁瑛的內侍孟成,不聽約束,私匿妖書等物。十年,晉王朱鐘銥府邸的內官趙顯,竟與妖人李鐸交結為非。十六年、御馬監右監丞吳雄,不僅將所得妖書進行傳播,并且復創邪妄語惑人。
不僅是這些中下級的太監,一些大太監。如內使鮑石、崔宏,少監鄭忠、王鑒、常浩,左少監宋亮,副使穆敬等皆為所惑,并經常把李子龍引至萬歲山觀望。后來,更對李子龍稱為上師,北面拜,所以朱載坖覺得從和太監交往密切這點也可以作為一個排查的要點。
白蓮教和太監們之間的關系確實很密切,因為小太監不但遭著大太監的奴役,稍有不慎甚至有殺頭之禍。現實生活中的不幸,使他們也幻想天堂世界的盛景,這就給白蓮教在這些人中間的傳播提供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