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沐在奏疏中提出:雇募堅固海船三百余只,三百艘船分為“平、定、寧、靜、安、全”六個船幫,自淮安押解漕糧十二萬石,海運自天津和遼東,接濟遼東。
而王宗沐還從各個方面評判了運河和海運的差別,對于議論者對于海運最大的非議也就是耗資巨大,王宗沐也予以了駁斥,雖然看起來漕船的造價遠遠低于海船,但是實際上運河的成本遠遠不止漕船一項。
為了保障運河通航,沿岸有閘夫、溜夫、壩夫、淺夫、泉夫、湖夫、塘夫、撈淺夫、挑港夫等各種差役四萬七千人,沿岸的州縣,也要承擔為運河采辦各種原料的負擔,如桃源縣各鋪,歲辦椿木五百根,草十五萬束,樹多寡不一;宿遷縣各鋪,歲辦椿木一千根,草十萬束,樹多寡不一;沛縣各鋪,歲辦椿木一千八百根,草七十二萬束,樹多寡不一;邳州各鋪,歲辦椿木一萬五千根,草一百五十萬束,樹多寡不一。
而這四萬七千多差役,一年的工食銀數目也絕對不小,按朝廷規定,閘夫、橋夫工食每月九錢,余倶一兩,每月閘夫工食銀約1639.8兩;其他役差工食銀合約四萬五千兩,按每歲在運10個月計算,共計工食銀四十六萬七千兩。
絕對談不上便宜,還沒有算各項漂沒和損耗,加起來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王宗沐的奏疏上去之后,江西道巡按御史梁夢龍也上疏支持此事。
嘉靖收到他們二人的奏疏之后,叫來黃錦,問道:“這個王宗沐,怎么這個時候上疏海運的事情?”
嘉靖當了三十多年的皇帝了,這些事情是極為敏感的,黃錦只得說道:“回陛下,這個王宗沐,乃是歐陽德的門生,李學士的同門師弟。”
嘉靖聽了之后,這才笑道:“朕就是說嘛,這事情你背后沒人才是怪事了。”
嘉靖很清楚,朱載坖還是不死心,要推動海運,同時在遼東用兵,而且這次黃河的再次決口,也確實是給了朱載坖機會,眼下大批的漕糧云集淮安府,不能發運,京通倉和遼東都亟待糧食,這事事關天下寧定,決不能等閑視之。
嘉靖當即召集內閣和六部商議此事,朝廷每年花費巨資在河道、漕運上,但是黃河卻屢屢決口,甚至危及漕運,這是嘉靖不能坐視了,必須要解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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