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槐一聽,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冷笑了一聲,隨后他不動聲色地將玉衡君搭在他肩頭上的手拿開,彬彬有禮卻又態度堅決地說道:“師兄誤會了,是你配不上她。”
玉衡君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你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盛槐神色認真,眼神堅定地說道:“我說的是實話。”
玉衡君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樂意了,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最后直接說道:“那你說,世上哪有她這般剽悍的女子?誰家男修會喜歡這樣的。”
盛槐緩緩扭頭,目光望向長夏遠去的云道,雖然那里早已沒了長夏的身影,但他卻望著出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良久,他輕聲說道:“會的,會有人喜歡的。”
“誰?你認識?”玉衡君好奇心大起,連忙追問道。
盛槐緩緩扭頭,目光看向玉衡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道:“師兄也認識。”
說完,盛槐不再多,轉身揚長而去,徒留玉衡君站在原地,反復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玉衡君絞盡腦汁,實在想不通時,抬頭望去,只見那云道上空空蕩蕩,寂靜無人。他不禁喃喃自語道:“走那么快?這小子說的是誰啊?”
這次天宮之宴,最讓長夏心焦的事情是那個該死的玉衡君說的什么與他的婚約,還說是帝君與妖神定下的。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若是真的有這場婚約,為何妖尊在先前不說,非要等到自己上來了才說。
她悶悶不樂地看了眼那些枯燥乏味的歌舞,轉身隨便拿了串葡萄就離開了。
這天宮漫漫浩大,如此多的宮闕,讓她有些目不暇接。
若是現在她就回去,到妖界的時候這宴會也結束了。可是按照時間推算,妖尊便會知道自己根本提前走了。
要是被天界某些無聊的人發現,妖界又有把柄在那些人手中了。
她坐在銀杏長椅上,那些金黃的小雀扇隨著微風緩緩飄動,接著飄落。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這個無聊的宴會主動讓自己離開,自己還不用留下任何的把柄呢?
愁死了愁死了。
烏瑰要是在就好了,還能夠和自己聊聊天。
又或者,把阿尋帶上來就好了。
等等,李盛年怎么沒來?
按理來說這樣的宴會肯定是會請西荒的。
難道說西荒還沒有穩定?
長夏并指隨意地寫著字,一道道靈文消散。
余暉透過繁密的銀杏枝葉,灑下一地斑駁碎金。
她獨自徘徊于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王爺原來在這兒。”一道清朗且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周遭的靜謐。
長夏心尖猛地一顫,渾身的寒毛瞬間豎起。
她驚愕地轉過身,只見盛槐雙手抱在胸前,身姿如松般微微倚靠在古老的銀杏樹上。他微微歪著頭,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自己。
又來了。
她迅速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抬手行了一禮,便打算匆匆離去。多一刻的停留,她都覺得會橫生枝節。
“王爺為何一見我就走?”盛槐見狀,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長夏在心底冷哼一聲,心想,老子為什么走你自己心里能沒點數么?
但她面上并未顯露分毫,只是轉過身,神色平靜地說道:“元君想必忘記了,本王此前和元君歷劫之時的人鬧得有些不愉快。盡快離開,也是為了避免大動干戈,更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她辭懇切,可心底清楚,這不過是個托詞,真實緣由,又怎會如此簡單。
盛槐微微垂下眼眸,那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片刻后,他抬眼,眸中閃過的銳利光芒,讓長夏心中猛地一驚,仿佛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
“你與我師兄有婚約?”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帶著一絲探究。
長夏反問道:“元君這是在質問本王?”
盛槐卻仿若未察覺到長夏的情緒變化,反而向前邁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長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溫熱氣息。
“只是好奇,并非質問。”他的聲音放得更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那本王更沒有說的必要了。”
說罷,她轉身又要離開。她實在不想再與盛槐糾纏下去。
然而,盛槐豈會輕易讓她離去。只見他身形一閃,快速上前,直接攔住了長夏的去路。
長夏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直直地逼視著他:“你在攔我?”
盛槐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地將自己的衣襟輕輕打開。
他微微蹙起眉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吐出一個字:“疼。”
長夏看到這一幕。
有病!這天界的人就是有病!!絕對有什么大病!剛剛還劍拔弩張,這人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又開始裝可憐。可偏偏,自己就吃他這一套。
該死的!
長夏在心里暗暗責怪自己,都是這張臉惹的禍!讓自己總是一次次地被他擾亂心緒。
“你到底有沒有喝那個茶?”長夏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忍不住開口問道。
盛槐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著長夏。可當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極細微的弧度時,那原本無辜的表情瞬間變了味道,帶上了些許挑釁之意。
“王爺這是又想起了什么不該想起的東西么?”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戲謔,像是故意在撩撥長夏的情緒。
長夏頓時覺得氣血上涌,這個人簡直是活膩了,三番五次地挑釁自己。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盛槐的衣襟,然后用力一甩,將他朝著身后的長椅狠狠懟去。
緊接著,她抬起腳,重重地踩在盛槐的雙腿之間,盛槐的長衫凈袍被她踩在腳下。盛槐眼眸微微一暗,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對上長夏的眼睛。
他的眸光瀲滟,像是藏著無盡的星辰大海,臉上卻裝出一副無辜又疑惑的表情。
長夏被他這副模樣氣得滿臉通紅,怒色在眼中燃燒:“你若是再說這句話,老子不介意在讓你再次見血。”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盛槐卻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他原本清冷淡漠的樣子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突然湊近長夏。他的眼睛像是帶著鉤子。
長夏甚至覺得,他接下來說出的這句話,都帶著一個鉤子。
“王爺舍得嗎?”
靠!!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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