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一臉錯愕，不可置信地看著衛。

“衛大人說指使常瑞放火的是我二叔李耀？”

怎么會是李耀？

她還以為是安平侯今天夜里想把他們一家四口全都弄死呢。

衛以為她震驚是難以接受自己的親二叔竟然想燒死祖母這件事，十分肯定地點頭。

“問話的是我用慣了的老吏，那小廝絕對沒有撒謊。”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來說或許難以接受，但......”

他安慰的話尚未說出口，李南柯搖搖頭，率先道：“沒有難以接受，只是意外，我以為放火的人是安平侯。”

衛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錯愕地看著她。

李南柯笑了笑。

“衛大人還不知道吧？我祖父今兒夜里與他在外面養的女人，哦，也就是我二叔李耀的親娘一起被禁軍抓走了呢。”

這話猶如平地響起一聲炸雷。

別說衛，就連兩個審案的老吏也差點驚掉了下巴。

安平侯在外面養了女人？

二公子李耀竟然不是侯夫人親生的？

安平侯被禁軍抓走了？

一下子接受到的信息過多，燃起了他們體內的熊熊八卦之火，導致他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還是衛反應更快，審了這么多年的案子，他深知只是養外室，以庶充嫡這樣的事，根本不會被禁軍抓走。

“不知禁軍抓侯爺的理由是？”

李南柯歪著腦袋，嘆了口氣。

“祖父暗中安排了人混進禁軍燃放煙花的隊伍中，準備用灑了火油的煙花來炸死去虹橋賞煙花的我們。”

衛倒吸一口冷氣。

灑了火油的煙花？

虹橋？

怪不得會被禁軍抓走，這煙花若是炸開，百姓們絕對死傷無數。

安平侯真是瘋了！

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庶子，竟然對嫡子一家痛下殺手！

李南柯覷著衛臉上的神情，道：“所以我才以為是祖父派人放火，想害死祖母。”

衛低頭看了看李南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安慰這個小丫頭。

大過年的，這都叫什么事啊？

最后只能道：“幸好除夕過去了，新的一年，你們一家人會越來越好的。”

李南柯仰頭看著他，笑得十分開心。

“多謝衛大人，我也覺得新的一年，我祖母，爹爹和娘親，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衛聽懂了她話中的含義，眼中閃過一抹贊賞。

李南柯這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遇到事情卻十分敏銳。

難怪沈琮那小子對她刮目相看。

衛又和宋依客套了兩句，命老吏押解常瑞離開了。

雖然是大過年的，但侯府著火這么大的事，加上安平侯也被禁軍抓走。

只怕明兒一早陛下就得知道這件事，看來今夜要連夜寫卷宗和折子了。

當官真命苦啊。

衛內心感慨。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時，安平侯府的火終于撲滅了。

整個正院全都燒毀了，房屋倒塌，到處都是燒焦的木頭味。

孫媽媽被生生燒死在了里面。

賀氏院子里種的菜，扣得暖棚也全都燒毀了。

因為昨天夜里是除夕，賀氏想著身邊的丫鬟婆子累了一年，命廚房擺了兩桌酒席，打發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去下人房吃酒。

孫媽媽不肯去，想陪著賀氏說說話。

院子里沒人守著，讓常瑞鉆了空子，灑了松油，點著了火。

李慕站在一片廢墟中，神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