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紓想起身,靳懷岷急忙道:“你坐著就好,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聞,沈輕紓便也沒再客套。
只是看著靳懷岷,她心情有些復雜。
看靳懷岷這反映,應該是還沒收到靳闕的死訊。
傅斯走過來,將手中的中藥遞給沈輕紓,“先把中藥喝了吧。”
沈輕紓接過中藥,低頭一口氣喝完。
傅斯撕開一顆話梅糖,遞給她。
沈輕紓接過糖,含進嘴里。
傅斯接過空碗。
靳懷岷在一旁看著,眼含笑意。
看樣子,這對昔日夫妻,如今也和解了。
靳懷岷作為長輩,特意來看望自己,沈輕紓總得請人進屋比較合適。
她起身,邀請靳懷岷進屋。
三人進了屋,沈輕紓和靳懷岷在沙發那邊坐下來。
這里畢竟是醫院,沒有那么講究。
傅斯接了杯溫開水,遞給靳懷岷。
客套幾句,他便進廚房煮粥去了。
靳懷岷看著傅斯走進廚房,轉頭看著沈輕紓,“你們這是復合了?”
“只是朋友之間相互照應。”沈輕紓淡淡笑道:“也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照顧我吧。”
靳懷岷是男人,他可太懂傅斯看沈輕紓的那個眼神了。
現在多半是傅斯有意,但沈輕紓并無想法。
不過,現在確實也不適合談感情的事情。
治病才是重中之重。
靳懷岷打量著她的氣色,“現在身體最重要,旁的,以后再說,你說對吧?”
沈輕紓點頭,“我媽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最近喜歡上刺繡,每天抱著不離手。”提起江月蘭,靳懷岷眼中盡是溫柔。
愛不愛,眼神最能看出來。
有靳懷岷在,母親的余生便無需她操心了。
母親一生受苦受難,到了這個歲數還能遇到靳懷岷,也算是命運對她的彌補了。
“靳叔,我生病的事情不要告訴我媽,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我這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媽現在和孩子也沒什么區別,我不想讓她擔心,若是我真的不在了,她都沒有想起我,那就不告訴她了。”
靳懷岷作為長輩,實在聽不得晚輩說這樣的話。
“小紓,不要說這種話,你還很年輕,兩個孩子還很小,需要媽媽的陪伴,不管多難,你一定不要放棄,現在醫學發達,一定可以治好的。”
“靳叔,我不是放棄,只是這種病,我們都知道,確實存活率很低,所以有些話,趁著還有機會,我得事先交代好。我當然還是希望能活下來,畢竟,我也是媽媽,我也舍不得我的孩子。”
靳懷岷看著她,她越表現得釋然,他心情越是沉重。
片刻后,他說:“要不,我給你把脈看看?”
沈輕紓微愣,片刻后,她淡淡一笑,“好。”
其實她并不抱希望,但她不忍心拒絕靳懷岷的關心。
傅斯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到靳懷岷在幫沈輕紓把脈。
靳懷岷同樣精通中醫,若是他能參與到沈輕紓的治療,或許還能為沈輕紓多爭取一些時間。
他走過來,在一旁坐下來。
靳懷岷診脈的時候習慣閉著眼去感受。
他診脈的時間比較久,一只手診完,又換另一只手。
莫約三分鐘,他才收回手,睜開眼。
傅斯迫不及待問道:“靳叔,如何?”
靳懷岷神色略顯沉重,“小紓之前是不是中過毒?”
聞,傅斯和沈輕紓均是一愣。
這都能診出來?
“而且時間應該是近期的。”靳懷岷說道:“你這個病本不該如此兇險,大概是那一次中毒影響對你的肝腎造成了損傷,肝氣郁結,腎氣不足,身體代謝機能一度癱瘓,從而影響了你的免疫系統,導致癌細胞趁虛而入。”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沒有中毒,或許我就不會引發白血病?”
“我覺得這是誘因。但也有一點我們都知道,小蘭也得過白血病,從遺傳學上來說,白血病也可能遺傳下一代,只是如果沒有中毒事件,你可能不會這么早發病,是那次中毒對你的身體造成重創,這也是為什么你的白血病發病后進展如此迅速的原因。”
聞,沈輕紓沉默了。
-->>“小紓,你之前是怎么中毒的?”
沈輕紓沒辦法告訴靳懷岷實情。
靳懷岷一直以靳闕為傲,若是知道靳闕做的那些事情,靳懷岷必定深受打擊。
沈輕紓轉頭看向傅斯。
傅斯明白她的意思,便也沒有提靳闕,只是問:“靳叔,那依您有辦法減輕阿紓的病癥嗎?”
靳懷岷思索片刻,說道:“我需要見見你的主治醫師。”